而顾景尧则是露出无辜温润的笑,看向流蝶,不紧不慢道,“我必须得寸步不离地跟着这位姑娘。”
说至此,他微微眨了一下眼,唇边的笑意更甚,似乎还有些羞涩,“是因为,我是她的面首。”
前边走着的裴娇差点来了个平地摔。
身旁引路的侍女和客人们都纷纷惊讶地侧首看过来。
他们上下打量着这位出入风月场所居然还不忘带着家中面首来的奇女子,不敢相信自己究竟听到了什么,这可是前所未有,闻所未闻
这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何等的贪恋美色,何等得厉害啊
甚至有几位都想前来询问她,究竟是如何处理好面首这其间的关系,毕竟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多了,都容易争风吃醋。
瞧着这位俊俏的郎君对她还挺死心塌地的,没有什么不满意,更没有无端吃醋。
这调教手段,当真是不一般啊。
裴娇面无表情地听着后头的窃窃私语,她没想到,短短一瞬间,她就变成了什么手段了得,哄骗美少年的女淫魔。
虽然她明白,是她先取笑他顾言玉被人当做断袖,她被人误认为这般也是活该。
但是
但是,她不甘心。
既然他给她安了个好色成性的头衔,那就别怪她了
那她只能坐实这个名头了。
她抬眼之时,微微勾了勾唇,“流蝶,你们这儿最美的郎君,都给我呈上来,我不仅要赏舞,还要听曲子。清倌要,不是清倌的也要。”
莲花瓣中翩翩起舞的小倌姿态优雅,他唇着口脂,甩着水袖,一举一动皆如画般优雅,抬手之时,广袖顺着白皙的手臂落下,似是无意露出的锁骨明晃晃地勾人于无形之间。
身着薄纱的小倌抚着琴,抬眼之时,不忘对着躺在榻上的少女抛媚眼。
裴娇躺在榻上,翘着脚悠闲地赏舞听乐。
直至榻前的珠帘蓦地垂下,一时之间将那些蹁跹而来的媚眼勾引都隔绝在外。
翘着脚的裴娇意识到不对劲,她余光瞥向一旁的顾景尧。
少年将另一头束着的珠帘也一齐散开,他侧过头来,唇边漾着没有温度的笑。
那双黑润的眸子静静看着她,声音平静无波,“娇娇,好看么”
裴娇咽了咽口水,默默将那句“还不错”吞入了腹中。
差点忘了来的目的。
裴娇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不由得警惕起来,她方才那个状态,未免太放松了些。
她目光落在角落里的饕餮香炉上,青烟袅袅又是那过分甜腻的兰香。
她不由得以袖子掩在鼻尖,那味道才小了一些。
珠帘外的小倌还没意识到室内的气氛已然冷凝,他舞着舞着,似是不经意来到了裴娇身前。
裴娇瞬时觉得脂粉味更重了,熏得她头晕目眩。
隔着珠帘,那道妖娆的身影颤了颤,状似不小心踩了个空,就要跌倒在裴娇怀里。
裴娇一惊,迅速往旁边挪开,生怕被他压倒。
毕竟她这小胳膊细腿的,可经不起一个大男人的重量。
下一瞬,一道冷戾的掌风直接将他整个人击飞出去。
那小倌得逞的笑僵硬在嘴角,他难以置信地捂着自己的后腰,倒在地上哀嚎个不停,“我的腰我的腰好像断了。”
而顾景尧停在空中的手尚未收回去,他修长的指骨微微动了动,无辜地眨了眨眼,“哪来的不长眼的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