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朋友圈看到祁汐手上明晃晃的大钻后,婚礼自然而然被两家长辈催进度。
他俩平时还都挺忙的,陈焱每天都在上课,祁汐要复习考博。商量过后,两人将婚期定在了春节后本就打算过年去南都领证的,陈焱那时候正好放寒假,时间充裕一些。
翻了翻日历,陈焱姥爷提议,那不如就定在情人节好了正好还是陈焱生日,双喜临门。
陈焱自个儿第一个反对,觉着节日都叠一块儿过太敷衍,言下之意委屈他媳妇儿了。
最后,还是祁汐说婚期定在情人节就很好。可以图个好彩头,而且节日重叠了没有关系,礼物能收到两份就好。
还有一个原因,她没有说求婚时陈焱告诉她,他最后悔的时刻,就是十八岁生日那一天。
祁汐可以想见,那之后陈焱每年过生日时,应该都会回想起那个糟糕的成人日。
那么,这些年,他是不是都没有真正的生日快乐过
所以,她想用新的故事覆盖掉以前那些不愉快的回忆。
她想要他以后的生日里,只有快乐。
大年三十,在北城和陈焱的姥姥姥爷提前吃完年夜饭后,祁汐和陈焱直飞南都。
她们的婚礼也定在南都了。邀请的宾客多半从浔安来,在浔安办其实会更方便。可陈焱说别人都是从家里出嫁的,浔安算不得祁汐娘家。哪儿是他媳妇儿家他就去哪儿接她,仪式就在哪儿办。
祁汐家亲戚少,春节倒也悠闲。他俩可以消停地带着小老太逛庙会,也可以在南都最高塔的顶层餐厅,来一场二人的烛光晚餐。
假期后复工的第一天,他们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九号,见女婿还成天带着闺女到处玩,席蔓有点坐不住了。
接收到丈母娘赶人的信号后,陈焱订下翌日回北城的机票。
他倒也不想赖在丈母娘家,主要南都这边有婚前新人最好不见面的说法,他这一走,再见他媳妇儿,真就等结婚那天了。
婚礼相关过年期间就都安排好了,男人走后,祁汐也没什么要再准备的,美美睡了几天,用时菁的话说就是“消一消你那常年熬夜的黑眼圈”。
十三号,祁汐和妈妈将家里布置了一番。
她们在南都现在住的房子,是祁汐以前用自己的稿费买的。对于母女二人来说,这套房子大的有些奢侈了。祁汐当初也没想要买这么大的,只不过偶然看到这套小复式后,她一下就想起了荣华里的那套叠层
她们家这套没有荣华里那么大,一二楼是自己家,上面三四楼是别家。旁边也有邻居。
上到二楼自己的卧室后,祁汐将两个红“囍”贴到了窗户上。她的房间是妈妈花了很多心思布置好的接亲房,今晚是没法睡这儿了。完成最后一点装饰,祁汐迟迟没有离开,又走到床头,从下层拿出一本相册。
里面大都是她小时候的照片从出生时皱皱巴巴睁不开眼睛的丑样,一直到她从爬到跑都有记录。
爸爸以前喜欢拍照,一家三口留下不少纪念。几乎每一张照片里,爸爸都是一手揽着妈妈,另一手或抱或扛着她。他们父女俩除了同款卷毛,连冲镜头大笑的唇弧都一模一样。
盯着一张自己坐在爸爸肩膀上的照片看了许久,祁汐的鼻尖酸了。
她眨眨眼,拿过手边的挎包,从里面掏出来今天刚洗出来的几张照片,有她和陈焱第一次去故宫时拍的合照,也有过年时带妈妈逛庙会的照片。最后两张,是她和陈焱领证时拍的。
那天,民政局里就属她老公最显眼他一身火焰蓝的消防制服英气得不得了,硬朗又有气势。
他胸前还佩戴了金黄色的绥带,那是只有
重大场合才会在制服上戴的佩饰。
他说,和她的名字合法地写在一起,就是他人生中最重大的仪式
祁汐刚将照片放进相册,就听见窗玻璃很轻啪出一声。
她下意识偏头看。
天已经黑了,外面什么都看不见。
啪。
又是一声。
这次祁汐看清了有人在往窗户上扔小石子。
眉心紧了下,她又想到什么,快步走到窗前。
唇边弯出了然又惊喜的笑。
楼下,男人的倒影被路灯拉得很长。他仰面定定望着她的窗口,笑意在夜色中也是明确而恣意的。
见陈焱迟迟没有往门口走,祁汐打开了窗户。
正要出声喊他,男人忽然左右看了看,随后飞快上前,一个跨步就攀上了她家一楼的窗栏。
心脏快跳一拍的时间,陈焱已经到了二楼的窗口。
这样的场景让祁汐秒回燕南巷的那间阁楼。
而她也依旧和少女时期一样,止不住怦然心动。
唇瓣动了动,开口是带着欢喜的嗔怪“你爬窗户干嘛啊不给你钥匙了么。”
陈焱双臂一撑,直接大喇喇坐到了窗台上。
“不不让咱俩见面么。”
瞟了眼女人的长袖睡衣上,他又挑挑下巴“再套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