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丛英满头大汗的应下,却并不退下。
“还有何事”
丛英硬着头皮道“刚刚宫中传来谕旨,命殿下明日一早带着长胜王府的小世子入宫面圣。”
闻言,太子元黎果然狠狠一皱眉,毫不掩饰眉间流露出的厌恶之色。
丛英在心里叹气。
虽说殿下将那长胜王府的小世子晾在别院不管不问是有点过分,但这也委实不能怪殿下。
当年二皇子不幸身殒后,长胜王云清扬也曾具表向陛下陈罪,请陛下重罚。但当时正值北方朔月国犯境,战事紧急,陛下不可能因为丧子之痛就临时撤换大将。何况二皇子终究是死于蛮虏之手,长胜王虽有失察之责,却构不上大罪。
但殿下短短一月间连失母兄,这份仇恨,如何能轻易放下。
这回陛下也不知怎么想的,竟把那长胜王府小世子赐婚给殿下,这不是在殿下伤口上撒盐吗。
可怜殿下,为了边境安宁与边境百姓的幸福,不得不牺牲自己的幸福,这储君当的委实辛苦。
“知道了。”
良久,元黎负袖望向窗外,看不出表情道。
清凉阁,周破虏看着自家小世子忙活,还是有点不放心的道“世子确定只带五个人会不会太少了点,何不再多些人手,万一遇到点意外情况也能及时周旋。”
云泱摇头“五人足够,人太多反而太招眼,容易引起怀疑。而且,现在是在帝京,不比北境,那个人为了隐匿形迹连自己都要乔装改扮,肯定也不敢带太多人手。”
周破虏觉得有道理,替云泱系好裙带,又把绣鞋取来,给小世子换上,
确定没问题之后,让海棠送来幕离。
“还有小黑小白。”
一切准备就绪,云泱又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无色彩线绣制的福袋,十分宝贝的挂在腰间。
方才还在担心小世子安危的周破虏,一瞧见那只鼓鼓囊囊的福袋,便一阵头皮发麻,殷殷道“这玩意儿危险,世子一定要慎用,慎用啊。”
云泱拍拍手,道“放心吧,我就让小黑小白给我壮壮声势而已,才不舍得喂它们吃脏东西。”
天色彻底黑透后,一辆青盖马车低调的由东宫别院的偏门往闹巷中驶去。周破虏戴上斗笠,扮作车夫,同行的五个侍卫则扮成豪仆跟在马车左右。外人一看,只当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公子或小姐在趁夜游玩。
云泱从小身体不好,在北境时很少出长胜王府,偶尔出去逛逛,也是前呼后拥,有一大堆侍卫随行,毫无游玩氛围。此刻掀开车帘悄悄往外望去,见街市繁华,张灯结彩,两侧摊上全是他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和各种美味小食,还有耍杂耍的,胸口碎大石的,跨火圈的街头艺人,顿觉新鲜不已。
马车在一处名为云来居的茶楼前停下。
周破虏扶着云泱下了马车,在楼外招揽客人的堂倌立刻热情的迎了上来“贵客是喝茶还是住店”
周破虏将一锭碎银丢到堂倌手里,粗声粗气道“喝茶,我家小主人不喜人打搅,找间清净的雅室。”
“晓得晓得。”堂倌笑逐颜开,见对方出手阔绰,越发不敢怠慢,立刻引着云泱和周破虏往二楼而去。
周破虏吩咐侍卫们“把马拴好,留一个人看车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