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泱猝不及防吸了一口酒香,登时觉得肺腑一熏,周遭空气都滚烫了起来,要多不自在有多不自在,本能的又想往后退,结果刚一动,手腕便被扣住了。
那生着薄茧的手指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两下。
“央央,不要躲着孤了,好不好?”
云泱脑子空白片刻,不知道如何应付这场面,依旧延续着之间的动作,往外抽手腕。
元黎见状,在心里叹口气,目光黯了下。
“对不起,是孤又吓着你了。”
他松开手指,自省一番,复拎起酒壶,灌了口酒。
云泱迅速将手腕背到身后,心口突突直跳,等了许久,没等到元黎再说下一句,便偷偷抬头,瞄过去,就见元黎目光清朗的望着窗外,眉眼渡着层雪光,柔柔笑开。
云泱自诩从小都过得有点傻乎乎没心没肺,然而看着这样看似疏阔洒脱的元黎,不知为何,总觉得他心里其实并不像表面表现出的这样洒脱。
这样的直觉令云泱感到不舒服,甚至有点难过。
“我”
“嗯?”
元黎敏锐的侧目望来,略带促狭的一笑。
“怎么?后悔了?”
“什、什么后悔?”
元黎挑眉,视线落到少年洁白腕上,没正经道:“后悔没让孤多给你暖暖手呀。”
云泱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他,忽然从背后伸出一只手:“那你暖呗。”
这下换作元黎一愣。
云泱瞪着他,咬了下嘴角,别过视线:“不暖算了。”
元黎一下笑开,飞速捉住少年泥鳅般溜走的手。
静静握了好一会儿,低声问:“可暖和了?”
云泱眼睛飞快转了转:“嗯,还行吧。”
元黎又是一笑,等灌了口酒,又忍不住笑了第二声。
云泱脑袋嗡嗡,凶巴巴问:“你笑什么?”
元黎还是一边喝酒,一边望着窗外笑。
云泱有点生气,要抽回手。
元黎忙道:“好好,不逗你,孤是高兴,高兴的说不出话。”
云泱狐疑瞅他一眼。
“暖个手,就能把你高兴成这样啊。”
元黎啧啧:“我天,莫非小世子还有更大的奖励等着孤。说来,这暖手的活儿是简单了一些,复杂的孤也是可以做的。”
“什么复杂的?”
“比如……暖床呀。”
“……”
云泱一噎,心里存的那点愧疚和说不清道不明的不适瞬间烟消云散,哼道:“你想的倒美。”
元黎哈哈一笑。
一坛酒,不知不觉喝到半夜。
云泱撑着脑袋,望着屋里仅有的一张床,有点发愁。
刚刚元黎的话虽然不正经,倒是提醒了他。这大半夜的,他们总不能枯坐着聊一宿,势必需要睡觉的。
在帝京时,他们一直分居两个大殿,不必为这事烦恼。可问题是,这屋子里只有一张床。
照理,作为主人,他应该大度一些把床让出去的,可以元黎的做派,未必肯接受他这客套。可如果让元黎睡这张矮榻,似乎也不大好。
毕竟这家伙辛辛苦苦从帝京赶过来,还费尽千辛万苦的潜入王府,应当挺累的。他不能做的太不厚道。
“想什么呢?”
额心猝不及防挨了下。
云泱抬起头,正对上元黎晕染着酒意的双眸。
“怎么?是不是想让孤给你暖床去?”
对方促狭道。
云泱瞪大眼。
“谁让你……你要是困了,就去睡吧。反正我最近失眠,睡榻上就好。”
“失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