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敛注视着两人的手相交,心间像是有小羽毛轻轻来回拂过,这令他的指节不自觉蜷了蜷。
纪眠竹越说越生气,但手上为江敛擦拭的动作却十分温柔。
擦完后,纪眠竹将吊坠妥帖的放进江敛的衣兜里,拉过他的手腕,就往楼下走去。
“这江家待得糟心,我们还是回去吧。”
反正该干的都干完了,这时候还不走,难道继续留下来受气
纪眠竹才不干。
江敛闻言轻轻应了声,任由纪眠竹拉着他往前走。
楼下江家夫妇还有江修杰三人,全都伸着脖子往楼上望。瞧见纪眠竹和江敛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他们仨的目光俱是在江敛身上来回打量,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似的。
待两人下到他们面前,前面的江晔露出个笑,眼巴巴的问了一句“找到了吗”说罢还往江敛手上看。纪眠竹侧过半个身子挡住江晔的视线,打量了他一眼,代替江敛随意敷衍了一句。不过想起刚刚玉坠找到时的凄惨,他又不经意地抱怨了一声。
“就是里面乌烟瘴气的,看来是江总家里的佣人不太尽心。江总这把年纪了,可别光顾着忙事业,家里也要多照看些才是。”纪眠竹继续拉着江敛的手腕,笑了笑,“多谢江总今天的款待,我们就先回去了。”
江晔被他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颇为尴尬,连想找纪眠竹接着谈资金问题都忘记了。等他再回过来神时,纪眠竹和江敛已经出了江家大门上了车了,心知又被纪眠竹糊弄了过去,恼羞成怒的江晔转瞬间就将这股怒气嫁接到其他人身上。
“你看看你,天天待在家里,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家里的佣人不都是你在指使吗为什么江敛那间房不去打扫江家还不缺这点钱”
江晔脸红脖子粗的朝白枚吼,白枚自知理屈,没有就这个问题争辩,只是啪嗒啪嗒的掉眼泪,试图用这种柔弱的姿态蒙混过去。
“你天天都在公司里不常常回来,你怎么知道我没让佣人去做呜呜呜你连问都不问就知道吼我”边说还边抹眼泪,眼泪就像是不要钱一般往下撒,但好像没起多少作用。
那条狗见状离得远远的,在别墅门口张望了一眼便夹着尾巴跑远了,不得不说还挺通人性。同样躲远的还有江修杰,他见父母吵得厉害,额角青筋直跳,无奈直接上楼回房去了。
江家一阵鸡飞狗跳。
而此刻,纪家车里却是一派宁静。
两人照例又是一边坐着一个,中间隔了好大空隙。
江敛摩挲着那块温润的玉质吊坠,垂着眸子好半天,在一片寂静里语气平静吐字清晰的问出一句话。
“你为什么这么维护我”
闭目养神的纪眠竹一惊,猛地睁开眼,然后便对上了身旁江敛幽幽沉沉的目光。他心里不知为何滑过一片凉意,这令他连忙凝眉思考起了回答的方法。几秒之后,纪眠竹启唇吐出一句
“因为曾经做下错事,现在幡然醒悟了。”
纪眠竹刻意没有看江敛,而是微微仰着头,细碎的发丝滑过眼角,好看的眉目间一片忧郁,好像他有多么难过似的。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话,装逼就好了。
装逼解万事。
纪眠竹深刻明白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