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没和你说,所以呢?”
“所以是担心才去找你的嘛。找了一下午,在太平洋上漫无目的地一个岛一个岛看过去诶,就算是最强也会觉得有点累嘛,还想和你抱怨一下的,结果见面的时候你都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了……”五条悟嘟嚷着,蓝眼睛有些不高兴,“是真的一下子难过起来了诶……也不是故意想装作不认识,就是、你也不认识我啊。”
悟说着,停顿了一会。
“……我也有点难过嘛。”白发的青年为自己辩解。
他的声音听上去若无其事,还带着一贯甜腻的亲昵,气息却不那么平稳——停顿,屏息,再故作轻松地说话。
……想安慰他。那个念头不讲道理地冒出来。
但诺德还是说:“……明明之后也可以告诉我的。”
听到这样不依不饶的指责,又会是什么反应。是会好脾气地哄他,一字一句地辩解吗?会失去耐心吗?——那么想着,诺德没有想过五条悟会一下子拥住他,放轻了声音,像是对待什么易碎品一样,小声地说:“嗯,是我不好啦。”
“……”让人措手不及。
“我不知道你会那么难过……我不是想要你难过。”大猫把脑袋靠在他的肩上,声音也在他耳边,“那时候坦白你就是我的前男友也很尴尬……不,算不上借口呢。是我应该再多想一想的。对不起。”
……什么啊。
“我是笨蛋啦。再去找你,看到你在哭的时候就明白了。”五条悟的声音低下去,“知道你会很难过,也知道我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对不起。”
“……别可怜我。”
“不是可怜你,”五条悟摇头,柔软的白发蹭在他的颈侧,悟拉过他的手,“是因为喜欢你,所以不想要你难过。”
抵抗的念头只剩下模糊的轮廓,诺德任他牵着自己的手。交叠的手指按在胸口,
——心脏的搏动。
生动、有力,却稍微有些急促,稍微有些不安的搏动。
在那个天空总是晴朗的热带小岛上,在吵闹的露台的一角,他曾经这样回答五条悟的问题——让略为紧张的心跳代为证明自己的心情。不是怜悯,不是施舍,而是爱怜。
“啊,现在你记得了?”悟一下高兴起来,心情很好地说。
明亮的,毫无阴霾的喜悦。
“我也不是故意想骗你啦,只是因为说了是前男友你就会跑掉,我要怎么办嘛,”五条悟拖长了声音,“我知道我没联系你很过分,也不应该瞒着你……现在知道了。不会再那样了啦。”
“你不说美国那时候的事。”不满的魔法师执拗地追究。
“……没办法辩解呢,”没有隐瞒的意思,咒术师认输地开口,“悠仁被咒灵袭击了,你也知道的。我不能把日本的事情丢在一边,只因为私事就满世界到处跑,所以……”他有些犹豫地停下,好像想说得委婉一点,“我想着,既然我不适合谈恋爱,我也不应该再随随便便去找你了。”
“我知道咒术师的工作很重要,我没有在抱怨这个,”诺德低声说,“但你至少可以告诉我。你知道我是魔法师,就像现在这样,我说不定可以帮你做什么。你有想过和我商量吗?我对你来说算什么——”
年轻的咒术师愣了一下,下一刻,意外的神情变成了柔软的温柔,“但是,我不能因为这些和你交往嘛。”
“不要擅自为我决定——!”诺德低声抱怨,“都是你决定的事情。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以了吧?是我没有好好地消失在你的面前吗?是我去招惹你的吗?”
“好啦好啦,”一点也不在意诺德说了什么伤人的话,最强咒术师只是好脾气地哄他,“对不起啦,我原本想着不要再去找你的。但是你在日本诶,一旦知道就真的会很想见到你嘛。”
直白的话语像是会让人灼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