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住的这个房子不大,是老小区里的一室一厅,再加上一个小小窄窄的卫生间。
平时顾眠住在里间,林初薏住在外间
其实就是在客厅里摆了一张简易的折叠床。
顾眠伸手接药,甫一触到林初薏的指尖,她的心重重地跳了几瞬。
“姐姐我睡不着。”
顾眠喝完板蓝根,唇齿间还有板蓝根留下的温和的药味,她看向林初薏,露出细长的天鹅颈,细腻的肌肤一直绵延到领口的昏暗,她的美热烈又潋滟,就连林初薏也忍不住错了几次呼吸。
林初薏想了想,说“眼睛多闭一会儿就能睡着了。小时候我不喜欢午睡,总觉得睡不着,外婆就这样跟我说,”提到外婆,林初薏的神色柔和,“后来我也确实睡着了。”
“我想姐姐陪我。”顾眠说,“房间里一个人,总觉得空落。”
顾眠睡的床比林初薏睡的折叠床大不了多少,但是至少有柔软的床垫。顾眠拍了拍自己的身侧,示意林初薏躺上来。
“不了吧,你好好休息。”林初薏还是不习惯和别人这么亲近,即使这个人是她“捡”到的顾眠。
“可是今天的雨很大。”顾眠被林初薏拒绝也不恼,她了解林初薏,知道林初薏有一些自己竖起的界限,可偏偏就是这样恪守界限的林初薏,吸引着顾眠去打破。
顾眠看向窗外,叹了口气,说,“就像姐姐收留我的那天一样。”
听顾眠这么一说,林初薏忍不住回想起她第一次见到顾眠的样子
毫不夸张地说,顾眠是被她“捡”到的,因为那个时候的顾眠实在是有些狼狈。
大雨倾盆,顾眠的亲戚在顾眠继承遗产的时候做了手脚,以至于顾眠除了自己的一箱衣服,其他什么都带不走。
雨大滴大滴地往下砸,甚至能让人察觉到很重的坠物感,顾眠缩在一个废弃岗亭的屋檐下,拖着行李,没有什么方向。
顾眠的手机自动关机,顾眠也身无分文,周围的人行色匆匆,但都有处可去,只有顾眠一个人站在原地,无处收留。
雨下得更大了,顾眠身上的衣服都被溅湿,她索性站到了雨里,雨砸得她很疼,而她心里的念头也愈发强烈。
迟早有一天、迟早有一天
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一把伞停在了她的头上。
“怎么站在雨里呢。”一个好听的女声响起。
顾眠转头,一眼万年。
来者是一个温柔的女生,她的五官细腻端正,白皙的脸上透着些许疑惑,就像是一颗温润的玉石,透着淡淡的温暖。
这份温暖对于此时的顾眠来说,不啻于一颗太阳所散发的热量,她忍不住想要牢牢地贴近、绑定。
但是顾眠也很警惕。
亲戚的背叛使得她现在犹如惊弓之鸟,一丝轻微的善意都能引起她剧烈的疑虑,就连从小看她长大的人都会欺骗她,更何况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顾眠没说话,只是又往岗亭的屋檐下躲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