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无波无澜的过去了,转眼已经九月中旬,南沟村村民的生活逐渐好转起来,好些个村民做了豆腐去城镇售卖,因着全村都做起了豆腐生意,南沟村逐渐闻名,许多人慕名而来,南沟村都快变成了豆腐村。
南沟村的村民除了面朝黄土种地之外,也能摸着铜板了,钱嘛,揣到怀里,格外踏实,吃饭也格外香。
要是各位说起南沟村,大多人都一脸茫然,但若要说起来豆腐村,那大家伙都恍然大悟,嘿,怎么不早说啊,就是那个全村卖豆腐的地方啊。
南沟村还修了一条宽宽的村路直通到相邻的城镇,因此也有许多脑子活的年轻货郎去南沟村里面采购豆腐,然后略高价转卖到其他地方,一时间,南沟村商贩走卒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丁大富原本有些佝偻的身板,现在挺的笔直,然而脸上因为最近笑的太多,褶子都起了好些个,不过他心里美呀。
照这个势头下去,南沟村下半年家家富足,能过个好年啊。
就在那南沟村村口,最近悄悄开了一家豆腐铺子,门口挂了一个显眼的林字,铺子不大,也就十来平米的小地方,却也布置的相当整洁。
卖豆腐的是个俏生生的小娘子,生了一幅好相貌,小娘子姓林,家中排行老大,带着自家小妹卖一些豆制品,帮工的还有个和善的陈大娘和黑脸少年,这林家铺子整日迎来送往的,生意极为火爆。
整个村人人都卖着豆腐,怎么偏生这林家的生意爆火,若这句话问出口,许多人会道咱这是孤陋寡闻了。
这小娘子手巧,会好些个花样,什么豆皮啊,豆干啊,还有豆芽,腐竹等等,而且滋味浓厚,份量又足,最最重要的是,那小娘子不仅貌美性子又好,因此好些个小郎君都喜欢去买豆腐,花几文钱买一块豆腐,再偷瞄几眼佳人,别提多美了。
不过若是有些人言语轻佻的,一个黑脸的少年马上就冲到前面,粗生粗气的问你到底买不买豆腐,先付多少个铜板之类的,那些孟浪的郎君也就不敢放肆了,毕竟那黑脸少年手里还捏着扁担呢,这要是一扁担下去,谁也不敢保证是死是活。
也有几个暴躁脾气的当场要发作起来,那娇娇柔柔的小娘子,笑吟吟的三两句便叫人消了火气,偏生那黑脸少年没眼力见的还守在一旁,虎视眈眈。
这黑脸少年正是林小梦的堂哥林铁牛,这日黄昏眼瞅着没什么人上门了,林家便关了铺子,也正值每月一次发放月钱的日子,林小梦掏出一个钱袋分发给做工的陈大娘和林铁牛,大家都颇为欢喜领了钱袋回到家中。
林铁牛揣着钱袋往家走,老远就看到自家老娘守在门口,正伸长了脖子看,四目相对,自家老娘脸上一喜,连忙把林铁牛迎接了家中。
凳子还没坐上呢,张蓉芳已经迫不及待的追问着,“铁牛,你堂妹这个月的月钱给了没。”
就知道老娘不是盼自己,林铁牛撇了撇嘴,十六岁的少年郎黑着一张脸并未言语,伸手在怀里掏了掏,把钱袋扔给了老娘。
张蓉芳喜滋滋的一把接过,直接打开钱袋数了又数,一张脸拉的好长,气愤的说道,“这林小梦雇你去干活,分明就是在克扣你,每个月只给这么点,够干什么的,一家人的嚼用都不够。”
林铁牛抿了抿唇,一张黑脸上有了几分不耐烦,“娘,在外做工辛苦一日只得七八文,在堂妹家做工,一月竟有300文,中午还管一顿饭食,怎么娘还嫌少。”
蹲在一旁的林得财有些气恼,重重的咳了一声,说道“你娘说得对,你这小子怎么胳膊肘往外拐,这林小梦卖豆腐赚了不少银两,倒也不知道贴补长辈一二,毕竟我还是她亲大伯。”浑然不提自己之前见死不救的时候。
张蓉芳柳眉倒竖,接口道,“对,怎么找也要一个月六百文,铁牛,你若不去说,我明日便去说。”
林铁牛黑壮的身子直接拦在了门口,他对于不着调的爹娘也十分无奈。
“娘,一个月三百文,有好些人都想去做工,那你要是觉得少了,明日起我便不去了。”
“林铁牛,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二傻子。”张蓉芳恨铁不成钢,伸手啪啪打了几下林铁牛,偏生这铁牛人如其名长得很壮实,打的张蓉芳手疼,林铁牛倒是纹丝不动。
打也打不动,骂也骂不动,张蓉芳拿他没辙,更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