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最聪明的做法,应当假装自己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做一个乖巧的弟子,全身心依赖师尊。先顺着那群人的意思把戏唱下去,再另寻机会逃跑。
可她实在是没有心力再和这群人玩欺骗游戏了,只想尽快为自己报仇。倘若师尊一怒之下将她击毙当场,她也能获得永恒的宁静。
然而魔气灌入师尊体内,却如鱼儿回到了水中那般,悄无声息地融了进去,一点波澜也没有兴起。
薛轻雁怔住了,还未来得及想明白这是为何,额头已经贴上了一只微凉的手掌。她下意识抬眼望去,与师尊不带一丝波澜的目光对上。
下一秒,刚刚输送进对方体内的魔气,已经欢快地由掌心灌入识海。
那缕魔气壮大了许多,好像去哪里吞了大补之物似的,回归主人体内后在全身晃悠了一圈,帮忙修补好身上的暗疾和伤口,最终于丹田汇聚,安分地蛰伏下来。
当薛轻雁反常地拥住自己时,白玉楼就已然察觉到了不对。
这位女主从头到尾都不是个蠢货,她只是和当初的自己一样,不愿意用恶意揣测亲近之人,这才一叶障目,着了道。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被关押三个月后,对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以前几乎没什么交情的“救命恩人”那样亲近里头必然有鬼。
果不其然,她只是在伪装自己罢了。
手段粗浅却有效,若非白玉楼同为魔修,恐怕也难以提前发现她掌心凝聚的魔气。这点微弱的魔气当然伤害不了白玉楼,反倒被他刻意喂胖了一圈,又给她送了回去。
薛轻雁愣愣地伸手去摸自己额头,结果摸到了面前人还未撤走的手掌,赶紧缩了回去。她心里涌起惊涛骇浪,已然猜到了自己这位好师尊恐怕也是个魔修。
仙丹之体的血肉对魔修是没有效用的,那么师尊大概率和掌门等人并非同伙。
“你”她不再白费力气伪装自己,咬了咬唇,眸光锐利地盯着对方,想问什么,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白玉楼却是笑了。
自从成为魔神之后,他还未尝试开启过宿命之眼,也不是很在意旁人的过去与未来。薛轻雁不一样,这个人太像过去的自己了,是以白玉楼也格外好奇,她的未来会是怎样的。
于是白玉楼第一次使用了这项能力,想提前目睹对方复仇时的风姿。不成想,却看到了点别的东西。
在他预知到的未来中,薛轻雁已不是少女的模样。她一席红裙明艳张扬,正举着酒樽与另一人合饮交杯酒。那是一场只属于二人的道侣大典,与她结契的,是同样一身红衣的自己。
白玉楼觉得十分惊奇,他只是随手给男主添个堵,没成想救出了一个未来道侣。
没有人比白玉楼更清楚,他自己本性是个什么东西了。
天生邪物不是说着好玩的,毫不夸张的说,他就是个没有心的怪物。不出意外的话,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都应与蝼蚁无异才是,薛轻雁怎么就成了那个例外
可惜关乎自己的未来无法完整预见,他能看见的只是这零碎的一幕片段。白玉楼有些惋惜,却并不太过在意,只要薛轻雁一直在他身边,迟早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见小姑娘依然冷眼瞪着自己,白玉楼也不恼。他一手扣住她纤细的腰肢,一手抓住她试图反击的手,微微俯首与她额头相贴,用蛊惑的语气问道“想要一步登天吗三个月,为师让你晋升至出窍期,亲自去向那些渣滓复仇。如果你心境足够,甚至能一举突破渡劫期。”
薛轻雁并听见这话,整个人一颤,反抗的动作也停了。说不心动是假的,亲手复仇,是她梦里都不敢想的好事。
可,三个月晋升至渡劫期,这怎么可能便是她有此等灵丹妙药般的体质,也做不到这种事情,师尊又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