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月脸色惨白,心下恨极了乱出主意的长姐。她现下只祈祷圣上不要任凭女人摆布,能厉声驳斥薛轻雁。
然而,他们的皇帝陛下不仅没觉得自家皇后恶毒狠辣,反而抱着那妖后温声夸赞起来“梓童果真聪慧,就这么办吧。”
“陛下”安国公两股战战,声调猛然拔高,“微臣乃是皇后生父,怎可、怎可”
“聒噪。”白玉楼看都不看他一眼,丢下一句不耐烦的点评,继续低头享受着小徒弟亲手喂过来的茶水。
大魔头是有点演技在身上的,把一个被红颜祸水完全蛊惑的暴君表现得淋漓尽致。
其他杵着跟木桩子似的宫侍顿时动了起来,无声却迅速地捉住安国公,将人拖了出去,还不忘塞上帕子堵嘴。
由于多年不曾上战场、也不曾在家继续练习骑射弓马,安国公早就没了当年的武艺。如今不过是个体虚发福的中年胖子,哪里挣得脱这些人的束缚,轻轻松松就被送到外头的刑凳上去了。
薛明月吓得瘫软在地,根本不敢往外瞧一眼。她只求外头的人打得轻一些,千万别给父亲留下重伤甚至是残疾,不然自己恐怕小命休已。
她可不觉得麓王世子看中的完全是她这个人,要是父亲废了,安国公就彻底衰落了下去,麓王府恐怕不会再承认她和世子的婚事。她爹再怎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好歹也掌握不少兵权,若非为了这个,她哪有那么容易攀上麓王府的高枝。
然而废人是不能继续掌握兵权的,偏偏父亲又没有长成的儿子。以往那些庶子全被母亲暗中害死了,如今府内只剩一名几岁的稚童,根本不顶事。就这个,还是母亲实在生不出儿子后,不得已去母留子抱养的。
白玉楼半点没去关注外头的动静,倒是薛轻雁,扫了一眼妹妹,眼波流转,升起一些坏心思。她傲娇地一抬下巴,对周围宫人示意道“妹妹做错了事,免了惩罚也就罢了,怎么行刑也不去看这样如何能吸取教训,下次不再犯错请二小姐出去观刑吧。”
“是。”宫人立刻领命,半强迫地“请”了薛明月出去。
安国公正痛不欲生,施杖者一点没留手,每一下都打得又稳又狠,这时二女儿出来了。
不用想都知道,她不仅不是来救自己的,反而是过来看好戏的。安国公顿时恨上心头,用吃人的目光瞪过去。
薛明月缩了缩脖子,她也不想过来观看,可她被几个人架着,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父女俩互相折磨了好半晌,终于等到了杖刑结束。安国公被人像狗一样拖回正厅内,去向帝王谢恩。
听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的虚弱声音,白玉楼依然面含笑意,仿佛刚刚下令打人的不是自己一般,心安理得地收下了这声“谢主隆恩”。
末了,他还道“这一回朕就不计较了,想来也不会再有下次。生了女儿就得好好教,安国公说是也不是”
“陛下说的是。”安国公唯唯诺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