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回过神摆摆手,“别了,叫人看见不好,万一被抓住小题大做的话,咱们可没好果子吃!家里这点儿东西还有,你放心,大不了我就给他们做点儿零嘴也能糊弄糊弄,只是我想着咱们都这样了,不知道家里会是个什么情况?”
白荷叹了口气,地窖里粮食还有,只是她不敢拿出来像以前一样过日子,小孩子在外头时常会比较各家吃了什么,白荷也怕自家孩子说漏嘴,况且肉食确实是不多了,来部队都已经快两年了,她当初准备的一些明面上的已经吃完了,空间里的不好偷渡,肉食又不像粮食那么能放,现在吃的还是她去年让吴亮去山里的山民那里偷偷摸摸买回来的半头猪做的腊肉,要不是这边还有茫茫的大山,自家的日子也真是好过不了。
一听白荷说到家里,吴亮想起今年收到的厚厚的,全是求助的信件,有老家的,也有从前战友的,也不由心情沉重,“会过去的。”
“会过去的!”千里之外的刘家村,刘大堂也是这么说的。
“会过去的,会过去的,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过去?!”刘爱军有些狂躁的吼出来,站起身在不大的客厅里走来走去,他已经来找过自家叔叔不知道多少回了,每次都是再忍忍、再等等,可是叫他怎么等?
“快了!”刘大堂也没怪侄子的失态,他再年轻个几十岁,也不会比侄子好到哪里去。
“实在是忍不了了叔,咱就不能冲上去跟张家干了吗?我就不信咱们这么多人干不过张家,就算是干不过也好过这么软刀子磨人啊!你看看家里人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再等等?还有那个命等吗?”刘爱军双拳紧握,手背上青筋毕现,脸上表情因为太过愤怒而显得有些狰狞,眼里全是凶光。
“爱军!”刘四柱见状赶紧喝住。
刘爱军被这一声喊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色有些涨红,嘴角嗫嚅着想和自家叔叔道歉。
刘大堂吐出一口轻烟,手上的烟杆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我知道爱军你是着急,但是这事儿不是急得来的,就算找张家拼了又怎样?你还能把张先进给杀了?回头他家人上公社里告你一状说你反动,你倒是不怕,你老娘媳妇怎么办?”
刘爱军脸上血色一下褪去,显得颓唐无比,他自退伍回来当上村里的民兵队长之后,就算当年被张家逼得交出了队长的职位都没有感觉这么无力过,家里多少张嘴都等着吃,可是秋收的粮食全都被收走了,说好的救济粮还没有影子,想也知道估计是等不到了,就算家里当初做了些准备,这会儿也就是勉强熬着饿不死罢了,可是,就算是这样,又还能撑多久?
刘大堂见状和刘四柱对视一眼,叹了口气,“一会儿找你婶子拿两块红糖回去给家里人补补。”
“我、我不是来要东西的!”刘爱军的脸色一下又涨红。
“我知道,这是给家里老人孩子的,不是给你的,爱军,叔知道你也是为大家伙着急,但是,真的还不到时候,在等一等,叔保证,真的会解决的,家里要是有难处你就说,你知道,亮子跟荷花在外头还是会补贴家里一点儿的,我跟你婶子两个老不死能吃多少?还是变着法的想照顾一下家里人罢了!”
他家和四柱家应该是村里条件最好,准备的也最充分的两家了,到现在,也只是能混个水饱的程度了,可想而知其他人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其他时候还好,再难熬,外头有树叶野草野果子,虽然这两年山上都快光秃了,到底还能有些漏网之鱼,可是冬天就没办法熬了,也不知这个冬天有多少人能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