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离指挥排不到五百米了,但车怎么也开不动了,原因是那几十件大衣已经拎不起来了,碾得稀烂、混着雪泥。
怎么办?脱棉衣!
副连长鲁泽然率先把自己的棉衣脱下来,垫在车轮下。
接着是卫生员于德本的棉衣、司机班副班长谭小庆的棉衣。
司机班副班长谭小庆,在车里不断地摁响汽车喇叭,在这冰天雪地里,仿佛一声一声地呼唤。
终于他看见了一个人走了出来,谁?无线班长黄忠河。
他隐隐约约的听见了有汽车喇叭的声音,立刻跑出屋里一看,果然是一辆雪地车和一辆解放车。
“排长,排长,同志们,给养车来啦!”他兴奋地叫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汽车跑来。
接着“忽啦”一声,指挥排二十多位战士全部跑出来,看到汽车便欢呼着跑来。
跑到跟前,才发现几个人全穿着一件单薄的绒衣,而棉衣全在车轮下,后面是两条长长的、深深的车辙印。
无线班长黄忠河赶紧脱下自己的棉衣,裹在副连长鲁泽然的身上。大家一拥而上,欢呼声和着眼泪一齐飞舞,大家在雪地上跺着、跳着,全然没有了冬天。
接下来,就容易了。指挥排战士们取来了麻绳,众人一起推的推,拉的拉,很快两辆车开到指挥排的门前。
胡志军排长集合全排,大步走上前,双脚一并,向鲁泽然副连长敬了一个礼。
“副连长同志,指挥排应到22人,实到22人,请你指示!指挥排长胡志军。”
“请稍息。”
“是!”
胡志军排长跑步归队,站在全排最前列。
“同志们!”
指挥排全体人员“刷”地立正,22双眼睛一齐注视着副连长鲁泽然。
副连长鲁泽然再也讲不下去了,接着他捂住口鼻,便呜咽起来。
活着就好,活着真好。
这时候,一阵香味从屋里飘出来,司机班副班长韩小庆使劲地耸耸鼻子,什么东西,这么香。
他的举动也让卫生员于德本拧过头去。
“报告副连长,请求出列。”电话班长向前跨了一步。
“出列。”副连长鲁泽然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我房间里的狗肉要糊了,我去端下来。”
战士们哄堂大笑。
什么狗肉?这时候,副连长鲁泽然也闻到了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