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英眉心紧拧,双手握拳,面对孙带的求情仍是在煎熬和犹豫。毕竟,除掉舒尔哈齐是父王默许了的,他心知肚明,若是现在出门帮忙求情,等于在和父王作对一下陷入两难境地。
“大哥,阿玛最喜欢你了你说几句,大哥”
她哭得那样伤心,让周围人看得都于心不忍。褚英虽然面露怜惜,却也纹丝不动。再看那舒尔哈齐,脸色更是红一阵白一阵,难看至极。这下子,一下子从国事变成了家事,费英东等将军们在一旁也不好插手。汗王的家务事,他们再掺和只会雪上加霜。
正在局面僵持间,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父王,容儿臣斗胆进言”
代善上前一步躬身说道,跪倒在地的孙带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他神色复杂,又冷冷地瞧了一眼褚英,便冷静地进谏道“此番出征,身为统帅,叔父虽有过错,但罪不至死。且谅在叔父追随父汗四处征战,战功累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能单单因为一次对战况的错判,就不过叔父将功赎罪的机会。儿臣以为,父王应当念在叔父乃兄弟手足,也念在其乃孙带格格生父的面上,网开一面,暂且饶恕叔父这次,给叔父将功补过,再立战功的机会。”
代善一言末了,场上一片安静,只能听得见孙带暗暗的抽泣声。
哈赤看了一眼这跪着的站着的孩子们,叹一口气道“罢了。”
说罢,走到孙带面前,半蹲下身子,将她扶了起来,口气中仍是严厉“擅自女扮男装参军,你可知错”
“孙带知错”
“我该怎么罚你”哈赤口气中怒意渐淡,只剩下慈爱与怜惜。
“只要父王愿意放过三都督,孙带什么惩罚都能接受。”她眼中满是坚毅。
“那就关你半个月的禁闭,省得你到处跑。”哈赤口气虽中带着教训,但大家都看得出来,他是极疼爱这位孙带格格的。
“三都督舒尔哈齐,乃我胞弟,我寄予重望,在此番与乌拉的对战中,不但消极避战,而且临阵脱逃,实属犯了我军大忌。念在其曾为我建州立下过不少战功,理当从轻发落。其不下常书、纳布齐二人更是怯战至极,败坏军风。罚常书一百两黄金,夺纳齐布下属所有牛录以示惩罚,免舒尔哈齐统帅之职,不再掌管兵权,以示惩罚。”
命令下完,哈赤瞪了舒尔哈齐一眼,才扬长而去。
费英东和杨古利众将面面相觑,只好乖乖地领着还列在城外的士兵们进了城。
代善已经一个箭步冲到褚英面前,质问道“刚才在父王面前,你为什么不说话”
褚英推开他抓在自己盔甲上的手,反问“父王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开口为叔父辩护,便是在忤逆父王”
“她方才那样求你,你居然能做到无动于衷我真没想大哥如今是这样铁石心肠”
“倒是二弟你,不要惹祸上身才是。”
皇太极走到我身边,轻轻拉了拉我衣服,低声道“走吧。”
我正看得入神,孙带抹着眼泪,没有介入褚英和代善的争执里,一声不吭地转身欲离开。
褚英见状,上前一步抓住她,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对不起。”
孙带缓缓摆开他的手,摇头说“大哥,我没怪你,我知道你为难”
我想这三人间肯定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而皇太极想必是知道些什么,才这么一个劲儿得催促我,不想让我看热闹,“我们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