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眯了一小会,就听到旁边有个唉声叹气的声音,睁开眼,瞧着愁眉苦脸地徐江南双手撑地的坐在草堆上。
随即又闭了上去,笑着说道“小哥们,咋了这是,几年没见了,一见面就愁眉苦脸的阿。”
徐江南也不狡辩,只是道“老许,以前跟你说,我无父无母,跟一个先生一个闺女相依为命,那会你骂我说放狗屁,无父无母我怎么出来的。现在我从一个老道士那里知道了,我真是有父有母的人。”
许老头声音懒洋洋的说道“那还不好还别着一副苦瓜脸”
可能觉得撑的手累了,便躺了下去的徐江南悲伤道“可是都死了,我爹还没见过我面就死了。以前呐,我就觉得,活着就是吃喝玩乐,然后顺道找找他俩,找得到也好,找不到也罢。就是突然听到他俩都被人害了,还被人安了个罪名,连身都翻不了,而自己这样的斤两,对上朝廷里那些大官,估摸连人家牙缝都塞不了。”顿了一会的徐江南继而说道“那词怎么说来着生无可恋”
许老头勃然大怒,用瘸了腿踹了徐江南一脚骂道“上次打你,这次真是要踹你,你爹娘生你真是瞎了眼,给了你天大的福分还不知足,报仇报不了就忘了白眼狼。武功不行,十年后也不行二十年后也不行那些个老剑神出来打娘胎就是剑神真是混账。”
徐江南眼神一亮,随即又耷拉下去“文武百官”
“文武百官又怎么了”许老头随手拿了个草墩朝徐江南扔了过去。“文武百官就能为恶不为人子。”
徐江南侧身接过,咬着嘴唇轻声问道“那我现在习剑来的及”
许老头见徐小子开解了,也是温和许多。“这得问你自己,不去,十年后,二十年后,不后悔能安生就不学。而且听你说道,你有个貌美如花的闺女”
提到陈烟雨,徐江南也是莫名开心,笑着点头。“倾国倾城。”
“那你可还记得我以前说的李当关”老许昂着头,看了看天上云彩,眼眶内顿生莫名的血丝,沉声良久之后这才说道。
徐江南被这无缘由的一句话惊了一跳,随即又笑着回应“记得,老兄弟你不就是替他挡的刀”话音未落,面色便沉了下去。
徐江南自然记得老许说的这个人,因为当时他还更老许争辩说肯定是李当官,为官清明的官。老许则是眯着眼掷地有声就是这个关,一夫当关的关。
当年老许初到雁北,便是辽金死战雁北前一夜,军中无论悍弱青壮,皆发了坛酒,老许的酒力在这些年对弟兄的愧疚中早就练了出来。而初入军营的李小子则不是,两口下去,便红了脖颈,昏昏沉沉。
自古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交情不都是喝出来的,二人虽然初见不相识,年纪也相差甚多,老许还好,几年凄苦生活下来,沉默不言,不喜多言。但酒劲上头的李小子哪里分得清天南海北,唾沫四飞。说到动情处,眼眶通红,操着一口雁北腔就拔了大刀,叫嚣着要回去砍了那王八羔子。
老许见状立马清醒很多,抱住李小子,抢过明晃大刀收回刀鞘,扔到一旁。
李小子则一通折腾下,昏睡过去,梦话了大半夜。老许咀嚼好久这才琢磨出些许味道。大约是喜欢的娘们被哪个世家子给掳了过去,而这世家在当地又很有名头,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才无奈从军,想捞点军功回去砍了那世家跋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