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很安静,难得的没有孩子打闹。
“爹,娘,我回来的。”陈春红进院子,看到堂屋里点着灯,刘老头在灯下编斗笠,胡老太在纳鞋底,喊了一声,然后转身往自家屋子里去。
胡老太忙地喊了一声,“等等,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好呀”陈春红笑应了声,转头对三个孩子道“走了一天的路,你们先回屋,华子和军子把铁锅抬回去。”
“妈,我跟着你一起。”刘艳虽然知道她妈的战斗力,可看着堂屋里那三堂会审的架式,心里很不安,忙上前抱住她妈的腿。
“艳儿听话,妈和你爷爷奶奶说完话,就会回去。”陈春红大力掰开小女儿刘艳的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不听话,就罚你连吃十天的红薯。”
听了这话,刘艳很感动,她来了没几天,却真切感受到她妈对孩子的关心,她从来没说过她不喜欢吃红薯,她妈却看出来了。
陈春红又对儿子们吩咐道“军子和华子,你们回屋后,把铁锅架到灶上,直接用这口锅烧热水。”
刘军和刘华原本也想留下来,听了这话,瞧着他妈神情不容违抗,只好抬着锅往西边的屋子走去。
陈春红最后没扭过小女儿,于是带着小女儿一道进了堂屋。
“爷爷,奶奶。”刘艳喊了一声。
陈春红又喊了声爹、娘,立即蹲下身,直接御下肩头的背篓,“我今日去县城,带着艳儿去医院做了头部检查,医生说,艳儿已经完全好了,没有任何问题了。”这是她一早去找队长请假时的说辞,索性拿出来用,正好也向大家宣布,她女儿不傻了,别整天傻子傻子的嫌弃。
“爹和娘应该也知道了,春生昨晚给我寄了包裹,今天我去县城的邮局取钱,又收到一个寄来的包裹,我就直接拿回来了,这个包裹我还没拆,爹和娘可以看,是寄给我的。”
说着,把那个包裹从背篓里倒出来,又把里面买的饭盒锅铲还有怀里的那把刀,全部倒在地方,“这些东西,是我今日在县城里买的,刚分家,家里没这些东西,很不方便。”
“分家的时候说了,灶房可以大家一起用的。”胡老太拉着一张长脸,“干嘛要费这个钱我就说,你手里存不下钱,这才刚一分家,你就这么胡霍霍,老四赚得再多,也让你败光了。”
“我能败多少呀,撑死了,一个月津帖也才七十多,之前那么多年,我们母子几个没花钱,我也没见到钱影呀,分家的时候,家里四百块钱不到,我倒想问问娘,那么多钱,败到哪里去了。”
一听这话,胡老太直接气得脸铁青,目露凶光地瞪着陈春红,“你给闭嘴,你这个没人伦的东西,老四孝敬给我的钱,难不成,老娘还要向你交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