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宜安快快乐乐挽上他的手臂,同哥哥分别进了软轿。
领路的公公轻唱一声,抬轿的小太监便稳稳当当起了步。
日渐当中,四周也渐热起来,赵陆立了一会儿,金公公禁不住提醒他:“陛下,日头毒辣,还是早些回去罢。”
赵陆回过神,点了点头,坐上步撵,往养心殿回去。
回程换了马车,赵宜安有些奇怪:“怎么不乘轿?换来换去的,又热又麻烦。”
赵郗“啧”了一声:“这就麻烦了?以后麻烦的事还多着呢。”
闻言,赵宜安笑眯眯抱住赵郗的肩膀:“不是有哥哥么?再大的麻烦也不怕了。”
从前要是赵宜安说这样的话,赵郗必定接得飞快,这回他只拍拍妹妹的手,轻点头:“嗯。”
赵宜安不疑有他,抱着哥哥,将额头靠了上去:“一早上都在坐马车,腰都酸了。”
“属你身子娇贵。”赵郗嘀咕了一句,乖乖替妹妹揉了几下就放开,“回去叫丫鬟给你按。”
妹妹靠在他肩上,不用低头也能瞥见她的头发与一点侧脸。
赵郗忽然问:“生日宴,你要去么?”
回答他的声音迷迷糊糊:“不是说了么,要是我喜欢的模样,我就去。”
“那不喜欢就不去了?”
“小陆可知道我的心思了,不会不喜欢的。哥哥怎么越来越蠢了?”
马车驶在大道上,四周有羽林军护送,车厢里听不到一点杂音。
听完妹妹的话,赵郗放低了声音:“哥哥没那么蠢,看不出你的心。”
赵宜安闭着眼,没有作答,也不知听见了没有。
赵郗便抬手揉乱她的鬓发:“宜安是我们的宝贝,不单父皇母后看着,太子和五弟也看着,我自然珍而重之,不能轻易相让。”
怀里的人轻轻动了动,赵郗温声笑:“别睡熟了,回家再好好睡。”
赵宜安将脸埋在哥哥心口,因此声音有些闷闷的:“知道了。”
但才进了皇子府的偏门,下了马车,忽然听见有人远远朝这里高声呼喊:“宜姐姐——”
赵宜安正弯腰要进软轿,听见这声儿,下意识止了动作,往声音来的地方望去。
只见罗敷抱着一盆花,气喘吁吁冲这里跑过来。
他的眼睛发亮,脸颊微带汗珠,或许是因为跑了一段路,耳朵脖子都红得彻底。
等停下脚步,罗敷才呐呐:“宜、宜姐姐。”
赵宜安还来不及出声,赵郗就先挡住了她,向罗敷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罗敷一见他,更是开心,语气雀跃:“谢大哥!”又忙回答他,“我、我是来帮工的。”
他高高举起怀里的花:“瞧,我种这个。”
赵郗便点头,又道:“往日多谢照顾,前几天我们离开得匆忙,也未来得及好好辞别。”
罗敷的头摇得似拨浪鼓一般:“没有没有,没有的事儿。”
他见赵郗穿一身宝蓝袍子,虽然不认识衣料,但一望就知不是凡品,绣着的吉纹也是精致又贵气。
罗敷忍不住赞叹:“谢大哥果然是人中龙凤。”
闻言,赵郗颔首,又问他:“这么跑出来,监工不会发现么?”
罗敷被当头一棒,连忙抱紧了花盆:“我、我这就回去了。谢大哥也回去罢。还有宜姐姐……”
提到宜姐姐,他觉得耳根又热了起来:“这么热的天,宜姐姐……还有谢大哥,可别晒坏了。”
说完这些,罗敷用力躬下身拜别:“我、我走了!”
又噔噔噔朝着来路跑回去。
赵郗见他跑得没了身影,才回过头,然后就瞧见妹妹在嘀咕:“串好的花环落下了。”
他便点点妹妹的额头:“这时候还想着花环。进轿罢,可别真的晒到了。”又叮嘱,“只在玉禧殿吃了几样点心,回去记得用午膳。”
送妹妹上了轿,赵郗又转身去了前院。
姚沐一向是在皇子府用的午膳,仆人将食盒中的菜肴摆出,又添了主食,躬身回道:“伯爷,可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