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失?
他还能失去什么?
也对……
至多不过是又一次失败的经验而已,难得孩子有这份心呐。
产屋敷耀哉颔首:“好。”一派包容自家小孩恶作剧的大家长模样。
余星弥:……
她没多话,只是握着扇子在不远处站定。深呼吸,足尖不自觉地一转。
隐约间,他们像是听见了环佩叮咚的脆响,又像是听见了双剑自在的轻鸣。一道粉色的“气”流窜在余星弥周身,眨眼又不见踪影。
余星弥慎之又慎地把控着力道,由下往上一扇——
霎时,淡淡的光晕升起,如一泓泉水包裹着产屋敷耀哉。温暖又舒适,好似儿时沉溺在生母的怀抱之中。
跗骨之蛆般的疼痛渐渐消弭,模糊的视野逐步恢复清明。
像一盆炭火炙烤了寒冰,像一道雷击劈碎了负荷。如枯木逢春,如活水涌入,令这具没几年可活的躯体再度焕发出生机。
这种感觉……
产屋敷耀哉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手。
反反复复握成拳三次,终于露出了失态的表情。他几乎站立不稳地起身,亲手取过暗格中的镜子。
待看见额头紫纹散去的面貌时,他赤足站在那里失去了所有的言语。
完全,说不出话了。
“抱歉,我……”
即便不断按捺,产屋敷耀哉的激动依旧无法克制:“感觉,前所未有得好,我……”
“请主公早些休息吧。”余星弥笑道,“我和伊路米暂时离开,过些时间再为您的子女处理这些碍事的‘念’。”
伊路米点点头。
在他们的眼里,诅咒可不就是“念”的一种吗?
甚至,提高自身素质的呼吸法也能算作开念的前置锻炼,虽方式不同,但殊途同归。而只要跟“念”相关,落在星弥手里就不成问题。
“先告辞了。”
独留产屋敷耀哉在和室内,明明憋了一肚子话,却一句也不能跟人分享。
主公:……
憋到天明==
……
伊势,鬼蛛山。
鬼蛛山本不叫鬼蛛山,它的原名叫作“宝珠山”。相传在奈良时代,曾有富商痛失爱女,便将女儿喜爱的金珠玉石与她的尸骨一起葬在此地。
每到爱女的忌日,富商会独自上山为她埋下新一批的珠宝。
年复一年,直至富商死去,这座寂寂无名的大山成为了后世人最爱的寻宝之处。哪怕从奈良时代横贯大正时代,中间隔着不止千年的光阴。
可财帛动人心,只要人向往一夜暴富,多得是想入山寻坟的人。
只可惜,财宝没寻到,人命倒是丢了不少。
约莫是从三个月前开始,凡是入山的人就没一个回来。
直至半个月前,人们在溪流下游找到了半具被啃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它的身上缠满了蜘蛛网……
据说,这是一个月前进山寻宝的人。
没多久,“山上有恶鬼”的消息不胫而走,而宝珠山也正式更名为鬼蛛山。
在鬼杀队遣出第一支队伍入山之前,宝珠山下的小镇几乎成了个死城。除了一些无所牵挂的老人,就剩一群循着死尸味道入山的乌鸦。
余星弥和伊路米赶得不巧,正是日落的逢魔时刻。他们碰不到愿意提供情报的好心人,倒是看到了不少躲藏在门缝背后的、戒备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