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担心的是,这几人的死似乎真和她主人有些关系,因为那白衣鹤发的老人摔琴自刎时,她分明看到了她主人那一瞬间的茫然无措和那脱口而出的一声“不”字!
人死了,戏散了,人也要走了。
此时林子兮一个小纸人走得慢,所以她还得跟着回岳阳派去,她探着头看着她家主人留在原地的身影,担心不已。
一路上暗自恨恨地怪高崇走路太慢回岳阳派也磨磨蹭蹭,林子兮一召回纸人就打发了来看她的高小怜和曹蔚宁,打算去郊外找她主人。
等她赶到那个郊外时,她主人已经不见了,那走时还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的四个老人已经排排躺在了一个挖了一半的坑外。
林子兮在原地驻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继续把那坑挖了。
根据高崇路上的感叹和捶胸顿足,还有周遭人暗自讨论地声音,她已经知道这几人是隐居十五载不问世事的安吉四贤,所以林子兮此时看着他们的坟堆,心中也有些难受。
这江湖。
这血的江湖。
怎么这样乱人。
怎么这样,养心,安心,却又乱心,又失心。
在安吉四贤坟前感叹了一会儿,林子兮想起自家主人。
他去哪儿了?
周絮呢?
……
晚上。
林子兮踢开一家青楼的房间门。
在满屋酒气中看见满身颓唐的主人,林子兮心疼了。
“主人……”林子兮快速扶着陪酒的姑娘卧在一边,坐在他旁边小心翼翼地问他,“主人……你怎么了?”
看到林子兮来,温客行嘴角微微扯了扯,林子兮便道:“不想笑便不笑了。”
温客行便停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用一种似乎很沉重很迷茫的声音喊她:“阿湘……”
“有一个东西,你本来很想要的……却不见了,你满心以为再也找不见了,多年之后,却又再次出现……”
林子兮没有答话,她知道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而且她也知道,他在说周絮,在说某一种光,某一种阳光下的“活着”。
她静静地听着。
然后。
她听见她那自从出谷以来就好像自如得不行的主人继续深沉地、无措地说道:
“可时过境迁……”
“你已经再要不起那样东西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