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景杰避而不谈,便问“你来做什么该不会是你想要房子要回去吧话说我现在开价可高了,你买不起的”
“我可不敢觊觎你俩的房子,”任星玮笑了笑,又迅速收起了笑容,拍拍聂景杰的肩膀,“其实本来我是想来劝劝于晨的,但现在觉得,可能这事还是由你跟她说比较好。”
聂景杰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子,于晨没在客厅。
他又小心地窜进卧室,床上也没人。
然后他听到了卫生间里小小的水声停止,脸上浮起了一点微红,咽了咽口水,微微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推开浴室的门,朦胧水汽中能看到她的身影。
而就在于晨惊觉身后有不速之客而吓得连忙回头时,他快速地一扑而上,比当年运动会百米冲刺的速度还要快上了那么几分。
她还来不及尖叫,就被他整个儿地顶在了墙上。
掌心碰在湿漉漉的墙壁上,觉得有些凉,他连忙将她抱住,往怀里收了一收。
“聂景杰你疯了吗”于晨大骂。
“哎哟喂,我的怀里可暖和了,快快快,再缩进来一点,”聂景杰嬉皮笑脸,“我的晨晨不生气了啊,乖乖的。”
“你有毛病吧”于晨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瞪大眼睛。
只是这怀里真的很暖和,她舍不得也不想放开。
聂景杰感到了她的怒气渐渐地平和下来,几乎是软成了一汪清水,再紧紧地搂住了她,声音有些含混低沉“晨晨,星玮都跟我说了”
于晨身子一抖,想挣扎出来。
“别动别动,”他继续哄着,温柔至极,“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多想,也不想让我插手,只是我希望这些事情你别总想着一个人去承担,好吗”
“你”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我都懂的,”他松开她,取了一块干净的浴巾,开始替她将头发和身子一点点地拭干,“但是有件事,我想你还是得知道。”
“什么事”于晨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一种不详的预感瞬间溢满心头,眼睛里竟不知为何,就开始有滚烫的感觉。
于宏的病虽说是可以凭借靶向药来稳定而无限延长寿命的,但他一直拒绝治疗,药费昂贵自然是一个方面,更重要是他在内心深处就已经对活下去失去了渴望。
或许他唯一的渴望,就是于晨。
“凭什么”于晨嗤笑一声,“当年他那样对待我和我妈,我们也没求过他,现在他是死是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晨晨你别任性,”聂景杰好声劝说着,“既然你连屈灵都愿意救,那为什么不愿意救你爸爸呢”
于晨白了他一眼“这有关系吗”
“有关系,你出钱给屈灵做手术,是你因为你不想自己以后会心有愧疚,但对你爸爸呢,难道他死了,你就真的能开心吗”
于晨抿紧嘴,嘴唇显得苍白。
“晨晨,你听我说,”聂景杰轻轻握住她的手,“就当作是我要感谢他吧。不单单因为他是你爸爸,而是因为当年我去巴黎读书交换这事儿,如果不是他安排,我也没机会出去。要我没能出去,我遇不到你,更别说现在坐在这里和你讲这些话了。就当你帮我一个忙,替我还当年他的人情好吗”
医生看了看于宏的病历本,再次问道“您再想想清楚吧”
“我没钱,”于宏苦笑,推了推眼镜,“而且要靠终生用药物来维系着这条命,有什么意义呢”
“能活着就是意义啊,”医生苦口婆心,“您是大学教授,您还能用很长的时间来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这都是活着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