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那您总得做点什么吧?这么下去,无疑坐以待毙!”
柴圆仪闻言,却缓缓抬头看向了湛蓝天空.良久后,才低低道:“我还能做什么?墨蕊你说,自打当年变故,我可有做错过什么?”
“殿下没做错过!”
墨蕊连连摇头,这些年两人形影不离,她看的最真切殿下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活下去!
天下之势,浩浩汤汤、地覆天翻,这世道洪流中,柴圆仪能做的选择少之又少,都是为了活下去
柴圆仪终于垂下看向蓝天的目光,忽然又问了一句近来最频繁的问题,“黄公公那边还没信么?”
见她期盼眼神,墨蕊不由红了眼睛,摇头道:“奴婢照殿下的吩咐,月初便给黄公公送去了千贯,只求他在陛
兴许是见柴圆仪神色渐渐哀伤,墨蕊连忙补充了一句安慰的话,“肯定是黄公公还没找到机会,陛下若听说了,肯定会来看殿下的.”
柴圆仪闻言,想对墨蕊笑一笑,可笑容刚浮起,却又无力消失.随后,柴圆仪定定望着桌上餐食出了神,眼神茫然无措
说起来,自打她当年在南京金国皇宫内色诱陈初那刻起,便明白这是一场交易。
但颠沛十余载,柴圆仪无疑更明白,以她这般敏感的身份,若无陈初这样的人庇护她,结局定然不美。
她所求的,也就这些了。
却不想,临安一行,终于帮他解决了最后一点琐事,自己随即便被当成玩腻了的玩具一般,丢在了玉清观,不闻不问。
这让柴圆仪分外失落,大抵类似于我遵守约定帮你做完了事,你却没有守约的感觉。
不过,现在的柴圆仪对陈初来说,确实没什么用处了。
当年,柴圆仪听闻陈初重情,以为能凭借那段缘分为自己谋半生平安,如今看来,他的重情却只对家人起作用。
正暗暗自怜间,却听墨蕊一声惊呼,“陛下!”
柴圆仪尚未抬头,心中却已认定墨蕊这是又骗自己,好得一瞬喜悦。
可随后,眼角余光却瞥见一挺拔人影从门外走了进来,柴圆仪猛地抬头看去。
却见站定在门口笑吟吟看向自己的,正是那当年楚王、如今的大楚天子!
愣神几息后,柴圆仪忽然生出一股巨大的委屈感,双目倏地红了。
甚至有些话一瞬间便窜到了嘴边,比如陛下半年来为何对妾身不闻不问之类的质问。
但她终究明白,在陈初面前,没有她幽怨、卖嗔的资格,便赶紧控制了这不该有的情绪,款款一礼,道:“数月不见,陛下清减了许多.便是忙于公务,也要好好进膳,着意龙体.”
嗯,被扔在玉清观半年,一见面不但没有一句怨言,反倒关心起陈初的身体来了。
这.谁遭得住啊。
特别是再配合脸上那稍微有一点点、经过刻意压制的委屈神情。
一瞬间,让陈初也生出了些许愧疚,不由拉着柴圆仪在院内石凳上坐了,含糊解释了一句,“近来,是忙了些”
说罢,转头看了看桌上简朴到了极点的饭食,问道:“中午就吃这些?”
站在一旁的墨蕊,心中顿时兴奋起来,她料想,殿下必定趁此机会好好告一番玉清观的状,到时陛下龙颜一怒,必能帮她们出了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