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时的嘴欠,这个家里劈柴挑水的重活儿还真的落在了闻依澜的身上。
她缩在窄小的矮榻睡得正香时,天还未亮,便被红叶推门闯入,冰凉的手往她被子里一伸,冰得闻依澜像只被夺了食的土拨鼠一样,发出惊声尖叫。
“啊唔”
叫到一半就被红叶用手捂上了嘴,那双眼睛里满是嫌弃。
“小点声这大清早的,你想扰了主子的清梦、挨上一顿训骂不成”
红叶竖着秀眉,看起来凶巴巴的,可她这副模样却是对闻依澜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闻依澜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着惺忪睡眼,在红叶的身上瞄了一眼。
这不看还好,看完闻依澜满脸画着问号。
“你怎么穿成这样”
无怪闻依澜大惊小怪,而是红叶这身着装和往日大相径庭。
从头到脚一身漆黑粗布,宽松的衣袍让身形模糊得看不出曲线,再加上被蒙起的头,更是无法辨别眼前这人是男是女。
红叶催促道“你还不快起来该去山下的溪边挑水了,若是去得晚了,该和那些无理的刁民们撞上了。”
刁民
闻依澜眯起眼睛,心里纵然有万千疑惑也只能暂时压下,利落地穿好衣裳,跟在红叶的身后离了家。
说是家,其实不过是几条篱笆围起来的院子罢了,比起郡城里普通的百姓家还要清苦一些。
闻依澜被冷风吹得全身都在打哆嗦,手里的水桶都透着一股过了冷夜的霜寒,冰得指尖发疼。
即便如此,闻依澜还是被红叶催促个不停“快走”
“有必要这么急吗”闻依澜很是不解,“挑个水而已”
红叶的语气里有些不耐烦“我们跟山下的村民有过交恶,互相看不顺眼。一旦碰上了,吃亏的只会是我们。你要是走得这么慢,等下我可不管你了”
交恶
堂堂云国的皇长子竟然也会跟平民百姓们斤斤计较
闻依澜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心里有了盘算。
空山的山脚有一条溪流,是空山泉水汇集于此所形成的水源,也是空山和空山集的分界处。
天色蒙亮,闻依澜忍受着凌晨的霜寒露重,步履艰难地跟随红叶到了溪流边的取水处。
用木板顺着泥泞的河岸搭起来的平台,红叶蹲在上面将系了绳索的水桶扔下去,手用力来回晃动着绳索,只用几下便将过膝的水桶盛满了清水。
闻依澜有样学样。
她刚把系好绳索的水桶抛进水里,就听见扑通一声巨响。
红叶转过身来眯着眼睛低骂她“你动静小点想把人都给招来吗”
闻依澜无辜得很“不是我,扔个桶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的好吗”
那会是谁呢
两个人不约而同看向了稍远处,只见水流的正中央有个半大的小姑娘挥舞着四肢在河水里扑腾,哗哗溅起好大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