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死罪……还是莫要多言为好。”
“可是……这或许关乎着大人……以及大人一家老小生死。”
“哦?”
余丛升神色瞬间严肃了起来,盯着微弓着身体的刘卫民许久,点了点头,说道:“也别站着了,坐吧。”
“诺。”
刘卫民静静坐在余丛升下首,看着他闭目沉思,也不敢开口打扰,只能静静等待。
余丛升缓缓睁开双眼,伸手拿过茶盏饮了口茶水,这才抬眼看向刘卫民,轻声说道:“说吧,何事关乎本将军的生死。”
刘卫民知道今天极为关键,无奈叹息道:“大人觉得,我大明与建奴一战……会是何时?”
余丛升一愣,心下顿感恐慌不安,强压下心中不安,沉思了片刻,说道:“我军出兵之日早已定下,你虽一小旗,但却领两千卒,当是知晓才对。”
刘卫民微微摇头,说道:“大人这是考校小将吧?虽定下七月之日,可福建、四川之兵远在千里之外,朝廷年年遭灾,府库早已困顿,我辽东乃边军尚且拖欠了三月之粮,可想他地又当如何。况且……杨督师并非与各将同心协力,虽杨督师有天子剑在手,大人当是知晓,并非天子剑在手,各军将领就一定可以七月来我辽东。”
余丛升沉默良久才微微点头,说道:“纵然如此,又当如何?”
刘卫民轻声叹气道:“不会如何,就算此时我大明各军聚于辽东,亦是一般无二,都是要与建奴一决生死,只是……我大明可以获胜吗?”
“你放肆——”
余丛升大怒,刘卫民起身半跪于地,苦笑道:“小将一开始就言是死罪,只是大人请听小将说完话语。”
余丛升冷冷看着半跪于地的刘卫民,许久……
“说!本将军倒要看你如何死罪!”
“以小将看来,大明势必会以三至四路北攻建奴,其一由铁岭北攻,其二是沈阳北攻,其三则由朝鲜入我明军北攻。”
刘卫民伸手在地上画出大致行军走向图,说道:“我军若破建州贼,两处关隘至关重要,其一抚顺关隘,其二鸦鹘关隘。”
“其一、其二之铁岭、沈阳之兵最后都会经抚顺关隘周侧入界凡、古勒、马儿墩,最后杀入建州之赫图阿拉。”
“其三之朝鲜、明军可由鸦鹘关隘直入赫图阿拉。”
余丛升身在辽东这么多年自然对此地极为熟悉,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刘卫民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