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卫民目的尽管还是卖掉手里的木头,甚至将军卒的劳力卖给余丛升,但他对萨尔浒之战所说却是真的,无论如何,这场战役都会爆发,这不是哪个人可以改变的,哪怕身为皇帝的万历帝也不可能,努尔哈赤登基建国就已经不可能让大明停下来,满朝文官绝不会允许,或许正是宋朝的凄惨结局,以至于大明文官对外皆言不可妥协。
似乎一切上天都早已注定,刘卫民只是历史车轮下卑微的螳螂,但纵然是那只一心求死的螳螂,他也要在生命的最后爆发最璀璨的光芒!
本还头颅高昂的他,还要向似乎早已注定的命运嘶吼呐喊,可一想到葛朗台似的余丛升,他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说了这么多,还向一个娃娃卑躬屈膝,自己说的那些谄媚话语自己都觉得臊得慌,可最后余丛升竟然想着白拿他的树木,只愿意给帮他修城军卒工钱,不愿为树木付账!
“抠门的葛朗台!”
“主……主人,葛朗台是谁?”
“葛朗台啊……是个极其极其抠门的死老头,就像余总兵!”
“小旗大人,可不可以给俺一个火铳啊?俺……俺不想要木头棍子……”
“嗯,明个把所有人都叫上,不给咱们钱,咱们就把他的军火库搬空,屁都不给他们留!”
听着娃娃们话语,刘卫民恨恨说了句狠话,心下总算是好受多了,姓余的也太坏了,还真希望他与两千兵马全都死在萨尔浒,不给钱,只愿意给他兵器。
不管怎么说,总算还能捞回一点老本,要说此时的沈阳、辽阳兵器还是不少的,至少此时是不少,若是各地军卒来到了辽地,那可就不好说了,到时候或许连拉车搬运粮食的民夫可能都需要一把刀子。
回了营地,大哥刘卫山、邢烈就送来了账册,账册上没别的事情,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每个百户情况,计分情况。主将重视,每日里审阅一番,下面的小虾米才会害怕,才会有动力,甭管你是不是真的查阅,这态度一定要做。
“卫生情况要加强,随军也有不少妇人,让她们清洗衣物,每个人都要每日洗澡,水又不缺,谁他娘滴不洗澡,老子就扣分,将他扔粪坑里趴着,还有居住地方要每日两次清扫,茅厕也要定期清理,衣物再怎么破烂,人长得再如何丑陋,都他娘滴要有精神!”
“耕种要加快,务必要月底完成,当然了,光干活不吃饭也不成,吃食可以稍微差一点,但一定要吃饱,每日三餐不可少了一顿。”
“最后一件事情,明日上午不用去开荒了,去城内兵库,务必保证每个人刀枪箭矢全齐了。”
刘卫民对着两人一阵吩咐,尽管刘卫山是他大哥,在军中那也是一般对待,军中是个等级极为森严的地方,同时也是相对公平的地方,一旦乱了,这支军队也就废了。
打发了两人,刘卫民就带着三个娃娃开始了巡营,两千人的营地是不小的,此时的辽地还没被女真人破坏,一些基本物资还是有的,帐篷也不稀缺,为了让他的军卒习惯钻帐篷,刘卫民强行将他们从土屋里赶进了帐篷。而且按照野外行军一般无二,每日里的营地都不是在原地,都需要设立各种障碍以防敌军夜间偷袭。
黑夜早已降临,或许劳累了一日,整个营地除了夜间巡逻军卒就只剩下了震天鼾声,听着震天鼾声,刘卫民嘴角不由泛起笑意,这些家伙之前太过懒惰,也或许是食物缺乏的原因,身体虚的一阵风都能刮跑了,而开荒、挖树算是对他们进行体能训练,否则他们还真的吃不消接下来刘卫民魔鬼训练。
四人走着走着来到了东侧一处小营地,是妇人的营地,尽管他不希望女人随着军营走,可这些人也没有法子扔掉,她们都是军中将士的家属,家里没了田地,又无处可逃,最后也只能随着军营走,暂时也只能如此,他也仔细想过,等年底将要大战之时,就会将这些人送走,至少要将她们送到安全的地方。
身后三个小家伙手里提着个灯笼,不时还低声说着什么,小豆芽是三人最长之人,个头几近成年人,也就成了两个小家伙们的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