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灵能者来说,哪怕自己不是灵媒,灵感也至关紧要。若是没有灵感,则无法感觉到自己的灵能,进而无法使用灵能。
而一般人若是想要成为灵能者,至关紧要的第一步,就是首先必须感觉到自己的灵能。
我当时的打算很简单,就是无论如何,也要先从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灵能开始——灵能是“灵魂的能量”,哪怕是我这种异宇宙的灵魂,也理应具备灵能。只是因为灵魂组成方式的差异,让我的灵感无比迟钝,连自我感应这一步也无法做到罢了。
而如果能够借助鲜血心眼魔药的力量,迈出这“从零到一”的一步,那么我就能够在药效仍在发挥的短时间内,设法直接成为灵能者,再回过头来,强制固定住临时提升的灵感。
虽然我本人不具备炼制这种魔药的技术,但我能够找到值得信赖的灵能药师,帮助我加以炼制。
问题是上哪里杀这么多灵能者。
我无意于杀害那些正经生活的灵能者,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对黑色地带这些双手涂满鲜血的灵能者下手了。
如此进行了一番隐秘活动以后,我在河狸市黑色地带的名声也打响了。
他们最初称呼我为“佩戴怪物面具的怪人”,再是“黑羊”,又是“河狸之影”,最终在我重伤退隐的时候,我又成了“无面人”。
而我在流言蜚语中的“作案动机”,也与我的真实动机出现了风马牛不相及的差异——他们开始相信我是一个曾经因为河狸市的犯罪活动而经历了悲惨过去的男人,至于这个“悲惨过去”具体是指什么,谁知道呢?或许是重要的人被路过的罪犯枪杀了,或许是其他什么。总之,他们相信,既然我总是盯着灵能罪犯杀,那肯定是有某种强而有力的仇恨所支持的。
然后,他们继续起了一本正经的“推理”,咬定我在悲伤与愤怒的支持下,对自己施加了长期的地狱训练,以至于后来成为了连灵能者也能徒手打败的怪物。到了最后,他们拿着宛如“知情者”的口吻,煞有其事地说:他已经回到这座城市了,来向往日为自己带来恐惧的人们,带去恐惧了。
甚至还有几个精神病罪犯跑出来声称,就是自己枪杀了无面人的父母——河狸市从来不缺这种脑子有问题的罪犯。
这些把我塑造得犹如“从地狱归来的复仇者”的传闻,说实话,听得我相当害臊,甚至有些想要杀光那群造谣者。
更加离谱的是,到后来,连本地公安也听信了这些传闻——或许他们起初并未听信,但他们在经过分析以后,估计也真的想不出来可能性更高的说法了。于是主动派人来与我联络,试图把我纳入体制内。虽说后来没成,但也与我有过合作,清剿过像蟑螂一样层出不穷的本地罪犯。
河狸市居高不下的犯罪率,在那段时间也出现过下降趋势,以至于公安局内部也有些人,真的把我当成了电影中经常出现的“义警”,一个游离在阳光之外打击犯罪组织的黑暗英雄,一个对政府失去信赖的私法制裁者。
于是,自然也就出现了支持我的人,和反对我的人。
但我根本没有那种意思。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他们心目中的我的形象,都让我觉得那更加像是一个长大以后,也依然想要扮演黑暗英雄角色的大小孩。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把这个形象当成真,所以才没有以玩笑的心态看待此事,而我却无法报以相同的心态——这根本是个误会。
只不过,相较于事实,这个误会的确在某些场合下对我更加有利,因此我放任了这个误会继续下去。
至于鲜血心眼魔药……很遗憾,虽然那种药物确有效果,但我的灵感着实是迟钝到了连我本人也无法测度的地步,即使是加以提升,也没能把我提升到哪怕是与一般人相等的水平。
于是这个计划也宣告失败了。
*
“你已经消失一年了!大家都以为你死了,但我相信,你一定是在哪里养伤,一定会回来的。”警察的目光带着莫名的高温,让我差点忍不住后退一步。
虽说我在公安局里确实有些支持者,但这个人似乎也有点热心过度了。
他热心地追问道:“你是想要潜入这家公司吗?这家公司有什么问题?”
“或许有问题。”我让自己的用词尽可能保守,然后问,“另外,我刚才还有一个问题,你没有回答。”
“哦,对……是我们警察伪装成保安的理由吧。其实也不复杂,白天不是出现了一个疯狂的灵能者,在众目睽睽之下袭击河狸制药的技术顾问吗?”他征询地问了一句,在我点头后,他又接了下去,“我们队长怀疑那个疯狂的灵能者有可能对河狸制药不利,就与河狸制药的高层商量了下,然后带着少数精英过来,混入保安队伍里,如果那人出现在公司周边,就立刻将其逮捕。”
“就这样?”我反问,“你们队长带了多少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