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佛雕很可能有问题,但既然我已经知道,那么大不了不去拿就是了。反正我的目的也只是凋零信徒而已。
“之后的事情你可以远远地看着。”我说。
“不,我也要跟你一起。”他的口气格外坚定,“我必须知道一切的真相。我应该有这个权力”他忽然一顿,斩钉截铁地订正,“不,应该说,我有这个责任。”
如果他刚才坚持说是权力,那么我到地方以后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先把他打晕了。
我表现出不置可否的态度,然后说“我准备先从村子里抓个人出来,问问情况,你觉得谁会是了解情况比较多的人”
“如果可以,先把我的发小抓出来吧。”
“是为了泄愤吗”我故意这么问。其实,我也感觉他的发小有点问题,不过这里还是要听听他的看法。
“不,我感觉他有疑点。”他说,“既然村子允许发小拉我做替死鬼,那就说明活祭品的人选并不那么讲究,估计是谁都可以的。事实上,我的父母也是因为在村子里最不受欢迎,所以村子才选他们做活祭品,至少我的发小是这么说的。但是,如果选活祭品的条件是受欢迎与否,为什么村子会选中人缘极好的他”
他此刻怀疑的方向,和我相差无几,所以我赞同了他的意见。
终于,我们到达了丰收村。
这座村子由于基本上不通电,又没有奢侈地使用燃料的习惯,所以在夜间能见度极低。纵使我眼力过人,也颇受影响。格子衬衫在村口为我简单地指了路,我让他在远离村子的地方待着,而自己则扼杀气息,深入村中。很快,我就到了他的发小所在的屋子前。
我没有着急进入,而是伸出手掌,按住了屋子的石砖墙壁,感知这座建筑的内部结构。
在武术中,有一个概念,叫“听劲”。
这是常见于武术家之间推手较量的词语,掌握听劲的武术家,能够在自己与对手接触的时候,凭借触觉去感知对手肌肉的动势,判断对手之后会如何运劲。如果是训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那么即使闭上双眼,也能够应对第一次招架以后的所有攻击。
而如果是由我使用,则能够在接触到对手的瞬间,判明对手身体里的所有传动结构,一切的一切都如同剖面图一样,在我心里纤毫毕现。
当然,听劲这种东西,原本是只对会自己运动的对象才奏效,而建筑物本身是不会动的。
所以这里就需要我自己动了。要由我来对建筑物发力,从反作用力里去感受建筑的承重和受力结构。并不需要猛烈的力气,只需要小小的暗劲就足够了。
我立刻就对屋子里的结构了如指掌,然后撬门,步入其中,来到了发小所在的卧室里。
令人意外的是,他居然在卧室门上做了小机关,会在其他人尝试进入的时候发出刺耳的动静,但我当然不会栽在这种门外汉级别的小机关上,很轻易地回避了。不过,为何他要做这种机关呢是因为曾经被选为活祭品,所以对其他村民都有了戒心吗
他此刻正躺在床上,我悄然地来到了他的身边,看清了他的脸。他是个和格子衬衫差不多年纪的青年,面部特征也与描述相同。突然,他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
这差点把我惊吓到了,但仔细一看,他并非发现了我,似乎是被什么噩梦惊醒了。然后他坐在床上,双臂环膝,瑟瑟发抖起来,还沉浸在我所不知道的恐惧里。
我没有向他搭话的意思,非常直接地击晕了他,然后将其扛在肩膀上,离开屋子,回到了格子衬衫所在的一处空地上。
我当着他的面,将他的发小扔到地上。在我们的注视下,发小缓缓醒来。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叫,而是傻傻地撑起身体,看样子是脑子还没能好好消化自己的处境。
“如果你喊人,我就从你的舌尖开始,把你的舌头一点点地剪断。”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