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家住东阳里西头,家里有五间青砖瓦房,这是他父亲留下的。他的父亲是二等爵位上造,按照秦律,爵位继承要减两等,他的父亲一死,黑继承的爵位等于零,他是庶民一个。
而且,没有爵位了,因爵位带来的东西都要被收走,授予的两顷田没了,两处宅基地没有了,两个无偿耕种的庶子没有了。
因而,黑的家道一落千丈,日子难过。再加上他不上进,怕吃苦,更怕上战场杀敌,就成了村里让人嫌弃的“游人”。
秦法虽然激赏军功,赏赐丰厚,秦人闻战则喜,但是,并不是每个秦人都有胆上战场,只能说把打仗当成吃肉喝酒一样高兴那是绝大多数秦人,并不是所有的秦人,黑就是绝大多数人所不包括的存在。
犬吠声中,有人到来,黑打开房门,喝问道:“谁?”
“是我。”治大声喝道:“吼甚吼?”
“原来是大人,快请进,快请进。”黑立马满脸堆笑,跟见到老祖宗似的,叫起了大人。
村官都不是干部,很多人瞧不起,更不会叫大人,顶多叫声田啬夫,也只有黑这种拍马屁的小人才会如此称呼。
对自己这个小弟的上道,治很是享受,挺起胸脯,随着黑进入家里,把手里的酒肉放到短案上。
“大人,这可如何使得?”黑眼睛放光,酒肉啊,他父亲健在的时候,他家倒是不缺。自从他父亲过世后,他家道一落千丈,家境大不如从前,很难吃上了。
“我们有好久没有好好喝过了,来,喝上几爵。”治跪坐在短案上,把食簋里的青铜小鼎取出来,用钩子勾起鼎盖,红艳艳的方肉出现在黑的视野里,黑狂吞口水。
强忍着馋劲,黑拿来两只青铜爵,治亲自动手斟上,两人端爵在手,道:“请。”
一口喝干,放下酒爵,用木箸夹着方肉吃起来。
两人一爵接一爵的喝上了。
过了一阵,治道:“听说你今日被赵宸这个小竖子给难堪了,你能忍?”
“这个小竖子,我恨不得弄死他。”黑一听这话,脸色很不好看。
在东阳里,谁敢不让他三分?赵宸这个少年竟然当众给他难堪,让他丢脸,他耿耿于怀。
“你可不要瞎说,弄死人是要触犯秦律的。”治忙道。
“秦律秦律,要不是秦律严酷,我早就动手杀他全家了。”黑恶狠狠的道。
“其实,只要做得干净,不留痕迹,也未必不能。”治的口风一转,意味莫明的道。
“大人,当真?”黑的眉毛立起来了。
“山东列国有一种侠士,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名,那才是真丈夫,你只敢想不敢做,无胆之辈。”治激将。
“谁说我无胆了?”黑眼睛瞪圆,道:“我这就杀了小竖子全家。”
“哼。”治冷哼一声,道:“你也不看看这是甚时间?月黑风高,才是杀人的时候。”
黑被点醒,道:“大人英明,我三更去。”
“我有一份契券在小竖子手上,你要拿回来。”治终于图穷匕现,道:“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会安排你离开,会给你一笔大钱,你可以过逍遥快活的好日子。”
“谢大人。”黑拍着胸脯保证,道:“我一定办成。”
秦律虽严,也难禁人心的贪婪,也不乏铤而走险之徒。
……
吃饱喝足,赵宸又无聊了,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夜生活,上网刷朋友圈看电影路边摊嗨啤都是梦,他决定对另一样东西下手,那就是亵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