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胡子胥和妹妹在屋里快快乐乐地吃了早饭出来,抬头看去,自家屋前的院坝里密密麻麻地跪满了人。他们或头顶有一个葫芦一样大的青包,或在流血,或掉了一颗门牙,胡子胥的父母正在手忙脚乱地拉这个起来也不起来,拉那个起来也不起来。正不知如何是好。这种情况,他们家院坝上史上从未有过啊,象跪了满地挤来挤去的耗子,要命的是他们这种头低得不能再低、躬着背的“灰老鼠“还不断从他们家下面的峡谷里向这儿爬来。到了目的地,又谁都想在他们茅屋前这个并不宽敞的地方拥有一个位置。这是猕猴拜山呢,还是圣徒朝圣的登峰呢?
当胡子胥两兄妹手牵手在门口出现时,整个院坝里几乎象麦穗一样同时往前倒伏,道:
“胥哥早安!"
这些自是在胡子胥面前栽了一个百丈悬崖跟斗的人,现在赶情趁着太阳刚从山头冒出来还没有日上三竿的时候,来给胡子胥请安了?今个儿早晨真是有点阳光明媚,空气新鲜啊。胡子胥倒竭力抑制自己张开鼻孔,不让自己流露出有要做深呼吸的意思,可是他的妹妹却不停地噏动着鼻子四下嗅,对胡子胥道:
“哥,今个早晨,整座山的清鲜空气都朝咱们这儿来啦,好香,感觉好舒服!"
她人小鬼大,仰头看着胡子胥的脸庞满脸是笑。
虽然没有看到她哥的英雄壮举,但是她一点也不象她的父母,她从小在这山沟里钻,比鬼还精灵,一看这么多人在自己哥面前鹜伏,灵犀一点通,脑瓜子里灵线与火线一噼啪,便知道自己的哥今天早晨一定在自己还在睡懒觉的时侯,英雄出世了。
站在这样一位擎天柱一般的哥面前,怎么不感到荣耀,幸福满满呢?她骄傲地将身子挺得笔直,头歪着靠着自己哥的身子。
胡子胥也是一个不讲究身架的人,事情过去就算了,笑一下就了了,什么东西不用紧握着不放。对于这些山里鄙人告饶似的请安,他也是礼貌有加,对他们团团作揖道:“大家早安,大家早安,请起!请起!今天是个难忘的早晨不是?太阳都出来了,都回去吧,我家院坝等会还要晒柴禾。“他两只手挥着,象赶鸭子一样。
等将这些灰老鼠都象句号似地赶下他们家的山坡后,胡子胥问妹妹:
“感觉怎么样?“
妹妹将嘴角扬起老高,给他哥来了一句神回复:
“吃饭倍香,睡觉倍棒!"
她还啧啧地咂起了小嘴,就象哥刚才请她吃了一顿这世上最好的早饭一样。
两人呆了一会儿,胡子胥问妹妹:“小妹,咱们今天做点什么?"
在部队里胡子胥最怀念的日子是和妹妹在山沟里捉鱼,爬到树上掏鸟窝,日子真是难忘!
现在胡子胥已经是“入职"的人了,妹妹也长高了,都齐他耳根了,大姑娘的苗头已略微显现。现在该怎么玩呢?
胡子胥想了一会儿,说;“我们去安兽铗,狩猎。”他干脆不玩了,长大了,干脆拾起家里的日常工作,今天让父亲放假。妹妹自然没说的,拍手称快。
于是胡子胥提着父亲盛兽铗的皮囊,妹妹在后面跟着,两兄妹高高兴兴地翻山越岭,到他们最想去的地方去安。
彼时正值初秋,满山的树叶正在由绿转深,有些叫不出名的植物正在挂花,米粒一般又繁又多。虽不夺人眼球,但予人虽普通但极力向人展示其美的感觉。胡子胥对这些花倒挺喜欢,会欣赏,他一边走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就摘了一大把。他挺有感情地捏着走了好长的一段路,才转过身来递到妹妹面前:
“妹妹,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