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女子是前几天见到的黑衣女子,此时她穿了一身深蓝色的普通衣服,看着和普通的家庭妇女没什么两样。完全没有用甩棍袭击冯茂时的狠辣。她手里拿着撕破的床单,已经叠了一半。便是与冯茂说话,黑衣女子也没有停手,利落的把床单继续叠完。
“这些我都拿走了。”女子向冯茂扬了扬手中的床单。
出手迅猛的袭击者与干活麻利的家庭妇女差距有点大,冯茂只能答道:“谢谢。”
“冯茂,你为什么要把煤块弄成这般样子?”女子指着地上碎裂的蜂窝煤问道。
冯茂有点不懂黑衣女子这没话找话是啥意思。只是听起来没恶意,倒像是21世纪女性们聊天的那种感觉。冯茂答道:“我觉得这么弄会容易烧,烧煤块不好掌握放多少。”
“这么一大块,怎么会好掌握?”黑衣女子饶有兴趣的问。
“试试看。”冯茂尝试中断这样的对谈。
女子不再说话,走回卧室把冯茂那些被撕破的被罩衣服什么的都拿出来。这些都叠好了,女子把两件衣服抖开,“这两件只是被弄脏了,我觉得洗洗就能穿。”
“那就留下,我自己洗。”冯茂正想撵走这些人,又觉得肚子饿了,他说道:“那些煤就留在这里,其他的你们随便怎么处置。要么都拿走吧。”
边说边去拿了被弄坏的厨具,现在赶去波塞冬铁匠铺的话,也许还能拜托铁匠给修理好。走到门口,冯茂突然想起件事,他回头说道:“我的书你们不要动。”
两个小时之后再回到住处,就见屋里面已经打扫干净。床铺上没有床单,麦秆以手腕粗细的大小扎起来,已经整整齐齐的放好压紧。冯茂躺上去,觉得以麦秆能达到的程度来讲颇为平整。旧椅子之前被人砸烂,此时换了另一把完好的旧椅子。将椅子上的褥子放到麦秆垫子上铺好,再躺上去就感觉非常不错。
但冯茂并不感谢那些人,特别是他又花了两个小时重新打好蜂窝煤,在深夜里才喝着面疙瘩汤,吃着煎饼的时候,冯茂只觉得自己这次经历非常令他不高兴。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街道上总是有人在走,市井不算特别乱,之前的激战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下午下了班,冯茂不高兴的走在街上。兜里头一个月的实习生薪水不仅不让冯茂高兴,反倒让他很不高兴。这点钱比勒内阁下那边半工半读的薪水少了一大半。与勒内阁下传授的知识相比,档案馆里简单的工作根本没有可学的东西。
走到住处附近,迎面看到一个有点脸熟的孩子。冯茂瞅了这孩子一眼,孩子吓得立刻向街道另一边跑去。就听一声汽车喇叭的响动。冯茂看去,却见那孩子突然横穿马路把开车过来的司机被吓了一跳。司机按响喇叭应该是为了提醒那孩子,没想到孩子反倒被这一声吓的不敢动。虽然司机踩了刹车,却还是把那孩子给撞的飞起。
车停下,司机下车就开始骂骂咧咧的检查汽车。这辆汽车造型并非是常见的圆弧,而是方方正正。如果把标志换成卡迪拉克的标志,就完全有那股的感觉。见车没事,司机又骂骂咧咧的坐回驾驶室,发动汽车一溜烟走了。
那孩子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模样不对劲。冯茂心中不安,只能走上前查看。地上的孩子口鼻没有出血,四肢姿态也正常。只是明显喘不上气,每次想吸气的时候就会莫名中断。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没多久,孩子的脸因为缺氧开始逐渐发紫。
摊手摸了摸那孩子的肋下,冯茂明白这孩子肋骨被撞断了。断掉的肋骨挤压了胸腔,让他无法呼吸。自己之前被打断肋骨的时候有过充分感受,冯茂用指尖点住伤处,大声对孩子喊道:“吸口气!憋住!把这里鼓起来。”
孩子竭尽力气吸了口气,正想鼓起胸腔,却痛的又把不多的气给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