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爷见容阙铁了心要护这个男孩,当场大怒,号令道,“给我连他一起打。”
陈府的家丁得令,一窝蜂围了上来,个个手持棍棒,容阙只是一个大夫,并无武艺,面对接踵而来的棍棒,容阙只能双臂抱头。棍棒落在身上的滋味十分不好受,容阙只能咬牙忍住。
容阙被接二连三的棍棒打得晕头转向,口中也是溢出血来。未曾想到,陈老爷的一声惨叫声骤然响起,如雨点般落在身上的棍棒此时也戛然而止。容阙惊愕地抬头,看到陈老爷的手捂住额头,鲜血止不住地从其指缝间渗透而出,陈老爷怒不可遏地盯着前方。前方是雨兮,雨兮惊慌失措地站在那儿,双手捧着一块大石,方才其见容阙被人群殴,情急之下,自路旁捡了一石块,砸向陈老爷的脑袋,虽未完全砸中,但也伤及陈老爷。
“给我把她按住。”陈老爷大喝道。
这时两个家丁欺身而上,冲雨兮而去,雨兮惊慌想要逃,但不是家丁对手,被家丁三两下擒住,而后按倒在地,雨兮挣扎,想要摆脱控制,但两名家丁力气远远比其大,雨兮被死死地按在地上。
“拿刀来。”陈老爷说道。
很快,一个家丁递了一把匕首给陈老爷,陈老爷接下匕首,向雨兮走去。
容阙想要阻止陈老爷靠近雨兮,但被家丁抡了几拳在腹部上,最后也被家丁按倒在地。
容阙毫无心理防备,雨兮撕心裂肺的痛叫声响起,映入容阙眼帘的,是一幅凄凉的画面,雨兮被两个大汉死死地按在地上,额头、脸颊间布满了汗珠,雨兮的嘴唇在颤抖,大口大口地在喘息,雨兮的右手手腕处鲜血正滋滋地往外冒,陈老爷的手上还拿着带血的匕首。
雨兮右手的手筋就这样被陈老爷挑断了,日后哪怕医好,也不可用力,亦拿不稳东西。
陈老爷蔑视地瞟了雨兮一眼,雨兮脸色苍白,发丝沾着汗水,黏在脸庞上,胸脯急促起伏,樱唇血色全无,脸上只剩下惶恐。
“给她拿个纱布止血。”陈老爷对身旁的家丁吩咐道。
家丁寻来纱布按在雨兮右手的伤口上。
陈老爷冷哼一声,“你砸我一记,险些伤我性命,我废你一只手,也不为过。”
陈老爷又扭头看了看容阙,呵斥道,“既然没那本事,非要替人出头,这男娃签了卖身契给我,我有权决定其生死,你偏偏出来惹是生非,自讨苦吃。”
最后陈老爷指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孩,对家丁吩咐道,“把他拉回去。”
家丁上前,将男孩架走,陈老爷带着家丁走了,容阙恢复了自由,急忙跑到雨兮身旁,掀开纱布,看到利刃割断手筋触目惊心的伤口,容阙急忙跑到自己的马匹旁,取下包袱,包袱里有金疮药,有草药,容阙先给雨兮的手腕敷上药粉暂时止血,而后抱起雨兮走出人群,穿过人群之时,容阙隐隐约约听到路人窃窃私语。
“这人有病,不是他的钱,他当然不心疼,站着说话不腰疼,二十万两银子,换做是他的说不定也这样暴怒。”
“好人难做呀!他终究是好心,想救那个男孩。”
“可怜了那个女娃,手筋被挑了,以后什么活都干不了了。”
……
容阙面无表情地抱着雨兮走出了包围圈,到客栈住了下来,将雨兮安置好后,容阙去了药房买了不少草药,他本身是个大夫,知道怎么配药。
买回草药后,回到客栈,发现雨兮还在沉睡,容阙将绑在雨兮手腕处的纱布取下来,往伤口上敷草药。
虽然动作轻微,但雨兮还是被痛醒,雨兮痛得眸前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都怪我,是我害了你。”容阙自责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