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见赵虞走入书房内,鲁阳乡侯不咸不淡地说道:“你娘一直在偏袒你,纵容你,说什么你还在长身体的时候,故而贪睡,哼!为何你兄长每日都能早早起来?”
刚见面就被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番,赵虞着实感觉莫名其妙,但也不敢顶嘴,遂低着头不说话。
见到儿子低眉顺目的模样,鲁阳乡侯心中莫名的几许火气倒也很快就消了,尽管话中仍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今日怎得起得那么早?”
赵虞拱拱手回答道:“是孩儿拜托静女将孩儿唤醒的,爹你昨日不说,倘若孩儿能在卯时二刻之前来见你,你就会与孩儿继续昨日的话么?”
“唔?”
鲁阳乡侯微微一愣,这才想起了这回事。
他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儿子并不是来向他问候的。
特地让静女早晨将他唤醒……看来这小子对这件事很上心啊。
瞥了一眼在赵虞身后同样有些惴惴不安的静女,鲁阳乡侯心中惊讶地想道。
尽管会错了意,但出于父亲的威严,鲁阳乡侯并不打算解释什么,只见他在屋内的书桌后坐下,目视着赵虞正色说道:“昨日,你向为父提出了你的想法,然后就被你娘给打断了,以至于有些事为父都来不及问你。……虍儿,你昨日所言,是有人传授,还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爹,是孩儿自己想出来的。”
“……”
鲁阳乡侯捋了捋胡须,但内心倒不怀疑幼子的话。
因为知道这件事的人,府内就只有三个人,他夫人周氏、大管事曹举,以及卫长张纯。
曹举与张纯,与赵虞素无往来,唯一有些嫌疑的周氏,昨晚鲁阳乡侯也亲口询问过,周氏明言不曾透露给眼前这个幼子。
照这样看,那条计策,确实是这个幼子自己想出来的。
这顽劣的小子,居然这般睿智么?
瞥了一眼赵虞,鲁阳乡侯心中暗暗想道。
“呵。”
没来由地,鲁阳乡侯微微笑了一笑。
一向严肃的他脸上竟然出现笑容,别说赵虞,就连在旁的静女亦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注意到儿子与静女的举动,鲁阳乡侯立刻收了笑容,一无既往地板着脸,斟酌着话语徐徐说道:“虍儿,你提出的办法……不错,昨晚为父也思量了一番,但为父觉得,此事说起来简单,但实施起来,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