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合计一番,下令暗中细查严查。余万里先是马上将侍卫司军士重新混编,调整带班军官,同时抽调上千官兵进来,充入警戒验堪队伍中。然后所有验堪必须有两队同时进行,互相监督。巡察督查也分在各处,在一旁监督验堪。
验堪变得繁琐漫长,就是此前验堪放入的少部分举人,也被引到贡院僻静再勘察了一遍。
不少举人开始怨声载道,钟升站出来,解释了一番,然后大声道:“某相信绝大数举人问心无愧,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那极少数试图舞弊的家伙揪出来,这样也是对诸位公平公正的负责。”
钟升做过礼部侍郎,现在又是都察院掌院,名显权重,众多举人听了后也变得安静下来,老老实实接受了验堪。
可是验堪到一半,钟升已经意识到不对。才查了一千七百位举人,已经查出各种夹带二十五人,甚至还查出冒籍者四人。这简直有些骇人听闻了,以往各科会试,同样严格的验堪,能查出一两个夹带的就已经轰动天下了,这一科现在冒出来这么多,就不是他能扛得住了。
钟升叫人通报内阁,请宰辅阁老们来坐镇。他站在贡院大门口,看着熙熙攘攘等待验堪的举人,心里暗暗地叹息道:“这天要塌了!”
周天霞、丘继良、杜云霖、韦正孝、刘玄五位一个不落地赶到了贡院。他们赶到时,验堪基本上结束了,大部分验堪过关的举人们都坐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只是又多查出十一位夹带者,还有三位枪手。
大家聚在贡院一个小院子里商议如何处置。
“会试也敢找枪手?真是开玩笑?找谁做枪手?就是上一科的进士都不敢保证在这一科中试。除非请汉王殿下来,那才包过。”
看到院子里众人的气氛有些凝重,周天霞便说了句玩笑话。听完他的话,大家都轻笑起来。
稍微缓解后,丘继良拧着眉毛道:“前段时间,朝局有些动荡,某些人是不是觉得有机可乘了?居然如此大胆!国之大典,也敢作奸犯科,钻营舞弊!朝局虽有些乱,但国法未乱!”
众人点点头,觉得丘继良此番话正好点中了这一科如此多舞弊的原委。这一年多,三位先皇驾崩,又有奸贼据太原叛逆。到现在虽然大体平定,但明眼人都知道暗潮汹涌,有些人就动了心思,想趁着这纷纷扰扰投机一把。
“周相、丘相,三位阁老,那该如何处置?”钟升问道。
“如何处置,按律严加处置。所有舞弊举人夺去功名,终身不得再考。都察院、刑部、京兆府联合侦办,查出幕后及相关人员。涉案之人,无论品阶高低,一律严办。”丘继良毫不客气地说道。
周天霞等人也点头附和,这案子已经闹成这个样子,不大办严办是说不过去了。
一直在细看着查抄出来证物的韦正孝突然抬头问道:“奇怪了,这三十几份夹带,居然制义策论的题目全部相同。”
丘继良走上前来不相信地问道:“怎么可能?这一科的制义策论的题目还在慎思房里,开考炮声未响,外面的人谁也不知道。怕不是胡乱编造的。这些舞弊作犯,多半是哄骗钱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