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主教大人您这样子?”西耶士带着讽刺的微笑问道。
“是的。”塔列朗不以为忤地笑了笑道,“只有贫穷,才和特权有着深深的鸿沟。贵族应该意识到这一点,应该向那些体面人敞开权力的大门。而那些体面人也应该和贵族们结合在一起,让体面人分享权力,让贵族分享财富。最后大家都得到了想得到的,这就是英国强大而稳定的原因。
一直以来,我都在试图说服国王和其他的贵族,希望他们能效法英国人,让所有的体面人能达成一个同盟。
但是在法国,蠢材实在是太多了。贵族中有阿图瓦伯爵这样的还活在中世纪的僵尸,他还以为可以按照中世纪的做法来统治法国,一点利益都不愿意让给那些有钱的体面人,却不知道,钱就是力量。那些有钱的,更准确的说,是有力量的体面人,怎么可能任由他摆布?
还有奥尔良公爵这样的自作聪明的蠢货,他不自量力地就随意地打开了封印着魔鬼的瓶子,却不考虑将来怎么收场!难道我们真的要和那些无套裤汉分享权利和财富?法国的财富虽多,也没法均分给这些群氓。但如今,奥尔良公爵却把他们放出来了,让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力量。他们一旦意识到了自己的力量,就不会不用它来为自己谋求利益。但他们要的,我们给不了,因为他们是要过和我们一样的日子!这绝不可能!
无论是贵族,或者是有钱人,他们天然的就应该达成一个神圣的联盟。然而因为固执、愚蠢以及该死的傲慢和野心,他们却都走上了邪路。一个顽固地不肯前进,哪怕前进本应该能给他们带来更好的生活;一个则不计后果的放出了魔鬼。
如今法兰西因为这些蠢货的缘故,已经陷入到了巨大的危险中。我认为,如今国王已经不能再挽救法兰西了,能够挽救法兰西的就只有在座的诸位了。这就是我现在出现在你们面前的原因。”
西耶士瞪大了眼睛盯着塔列朗看了半天,然后他了口气道:“主教大人,您是法国的马基雅维利,是一个毫无信仰的人。”
“不,西耶士先生。”塔列朗一脸认真地说,“您对我存在偏见。我的确并不真的相信上帝,但我热爱法兰西。”
“主教阁下,”巴纳夫道,“我对您的信仰并不感兴趣。我知道您因为主动去拜会伏尔泰(伏尔泰因为激烈的反对天主教而被革除教籍)而被申斥过。而您向红衣主教阁下忏悔了,据说忏悔很真诚。不过我们对这些都不关心。我关心的是,现在魔鬼已经从瓶子里被放出来了,如何才能把它们再装回去。关于这一点,您有什么可以教导我们的吗?”
“要想把已经出了瓶子的魔鬼装回去,自古以来就只有两种办法。”塔列朗立刻回答道。
“哪两种?”
“第一种是所罗门王的方法,靠着自身的力量压倒魔鬼,迫使他们进入到瓶子里面去。另一种办法,就是渔夫的办法,用谎言来欺骗它们,引诱他们自己钻进瓶子里去。”
“作为以为主教,您居然用异教徒的故事来打比方。”西耶士忍不住又插嘴道。
“寻求真理,哪怕远在东大吃国。”塔列朗回答道。
“这又是一句异教名言。”
“法兰西和异教结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让我们回到正题上来吧,西耶士先生,主教阁下。”巴纳夫说,“主教阁下,您觉得我们能用哪种办法?”
“双管齐下。”塔列朗回答道,“不过,在准备把魔鬼装进瓶子之前,我们必须先想办法把那个为了自己的野心,将魔鬼从瓶子里面放出来的家伙处理掉。要不然,这位殿下虽然本事有限,真要让他干什么事情多半干不好,但是多年来,他一直都在和国王捣乱,关于如何捣乱的事情,在法国,比他更精通的人并不多。如果不能先收拾了他,我们的事情要想成功可不容易。”
“我们该怎么样对付他?”
“先不要急,等他自己出错。”塔列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