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革命!”说道“革命”这个词,伊凡的脸涨得通红,就像喝了醇酒一样。
“很多家伙都在用各种手段污蔑革命,诋毁革命,将革命说成暴徒的狂欢,无必要的暴力,对上帝的背叛。但我要说,这都是瞎扯!要说暴徒,那些将原本生而自由的人贬低成牲口的家伙,难道不是暴徒?无必要的暴力?难道说奴隶的反抗不是在奴隶主的刀剑和皮鞭之后的吗?如果奴隶的反抗叫做无必要的暴力,那么难道那些奴隶主的暴力就是有必要的?至于上帝,上帝创造我们的始祖的时候,难道教导他们说,你们的后代子孙不要平等相处,不要相亲相爱,而要互相压榨迫害吗?到底是谁背叛了上帝!
安德烈,列文,你们再想想,你们学到的这些东西,回到俄罗斯真的就能用得上吗?你们看学了工科的人,有多少真正回了俄罗斯的?为什么?是他们都不爱国吗?不,只是因为在这个时代里,他们学到的东西,在俄罗斯没有用武之地!
那么法兰西呢,难道他天然地就是能让一切有学识的人有用武之地的吗?不,不是!至少,革命前并不是!法兰西能够有今天,正是因为他们在革命中,用雷霆和火焰,涤荡了一切阻挡法兰西前进的渣渣,法兰西才能有今天的欣欣向荣。
俄罗斯人民,遭遇的苦难,要远远地超过法兰西。我们的人民,忍受的十分之一的苦难,如果放在法国人身上,就足以让他们发起一百次起义了。我们俄罗斯有一个不好的习惯,就是总喜欢歌颂苦难,总喜欢歌颂对苦难的忍耐。但是对苦难的忍耐,岂不正是对邪恶的纵容吗?
安德烈,列文,我敢肯定,如果有一天,俄罗斯能走向世界之巅,那一定是在一场和法兰西革命一样的,用雷霆和火焰,将那些渣渣们一扫而尽之后。我相信,这是俄罗斯走向伟大的必由之路。”
“你说得对,伊凡。”安德烈也激动了起来,“我刚来法国的时候,只想着要学好科学,学好技术,回去之后要么去开一家工厂,要么去大学里教书,将学来的知识都传授给其他人,这样慢慢的提升我们俄国人对科学的信仰。
但是,你说得对,我们没有时间这样慢慢地来了。我们和法国的差距不是在缩小,而是在扩大,而且是在加速扩大。按我以前想的那样,俄罗斯也能缓缓地前进,也许一代人之后,我们也能接近今天法国的水平。但是到那个时候,法国人只怕早就跑的更远了。我们是在骑着蜗牛追赶马车。嗯,说吧,需要我为俄罗斯,为革命做些什么吗?”
“安德烈,我的朋友,我的兄弟。现在革命的时机还没有完全成熟,所以你暂时只需要继续好好学习。将来如果回到俄罗斯,能够传播科学和民主,能够唤起更多的,愿意革命的人。
安德烈,我研究过法国的革命。法国的革命也不是凭空产生的。法国人民一度也很能忍受苦难,就像我们的人民一样。但是法国首先出现了伏尔泰、卢梭、孟德斯鸠,出现了启蒙。在这之后,更多的法国人觉醒了,于是才有了法国的革命。才有了法国的今天。
我们呢?我们现在连启蒙都没有完成好。没有经历过播种,怎么会有收获?我们目前还需要做播种的事情。当然,俄罗斯的春天和夏天都很短暂,我们的动作必须比法国人当年更快。
我相信,我们现在做好了法国人昨天做的事情,那么法国人的今天,就一定能成为我们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