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对这里非常的熟悉,便直接朝着射击场过去了。
射击场就是小楼下面的一片开阔的空地。再往前大概一百多米就是一座三十多米高的土丘。将射击场放在这里,对着那座土丘,可以有效地防止子弹乱飞到其他地方去。战争开始前,镇上的年轻人经常在这里聚会,大家一边在二楼的酒吧里喝酒,一边俯视着下面打靶的家伙,有时候还会以下面比赛的家伙的胜负押注。
不过今天的人比战前少了不少。毕竟打仗不是打猎,英国人也不是印第安人,没那么好欺负。所以当初在这里嬉闹的年轻人少了很多。不过射击场上的枪声却还很密集。
两个人便绕过小楼,来到了射击场上。
他们立刻发现射击场上的人还不少,几乎所以活着从战场上回来了的人都在这里。只是并没有什么人端着啤酒在那里下注,而且靶子似乎也和正常的不太一样,从正常的带着一圈一圈的圆环的胸靶,换成了两个被丑化了的画像。
这时候,一个枪手刚刚打完了子弹,收起了步枪,正好看到他们过来,便向他们打招呼道:“马丁,詹姆斯,你们也来了?”
“来这里看看,看看能不能遇到一些老朋友。”詹姆斯说,“那靶子上的是谁?”
“还能是谁?那两个该死的北佬!”另一个正在瞄准的人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你们这样做有什么用?难道你们相信印第安的巫术?真以为弄一幅画挂在那里打,就能打死那两个家伙?”马丁却突然冒出了这样的一句。
这话一出口,几个打靶的人便都停了下来。周围一时间倒是安静了下来,只有风吹的那些贴在靶子上的画像,发出沙沙的响声。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不甘心地道:“我们能有什么办法,那两个家伙,都是美国人,都有言论自由的。他们毕竟不是不受法律保护的印第安人。”
听了这软弱的话,马丁呵呵地笑了起来。
“知道吗?当初北美还是英国人的殖民地的时候,波士顿倾茶和莱克星顿的反抗,也都是违反法律的。如果真的一切依着法律,还存在美国吗?”
“马丁,那时候的法律是英国人制定的恶法,但是现在我们的法律,是我们美国人自己制定的。我们不能违背自己制定的法律。”
“谁说我们违背我们自己制定的法律了?我们的法律并不允许这种公然的叛国的行为。如果真的能依照法律,这两个家伙早就该被抓起来判刑了。只是北佬那边的法庭,不肯维护国家而已!”马丁还没来得及回答,便有另一个人插嘴道。
然后大家便都加入了进来,为这两个家伙是不是已经构成了叛国争论了起来。不过正像大多数的争论一样。大家在争论中,并不是真的要得到一个正确的判断,而是要求的符合自己的情感认同的东西。所以大多数人都觉得,这两个家伙早就应该因为叛国的罪行而被枪毙了。甚至还有人更极端的表示:“私刑难道不是我大美利坚的优良传统吗?哪有那么多的遵守法律的屁事。不要怂,就是干!再说了,到北方一枪干了这两个家伙,然后回佐治亚来,不就行了?难道那些北佬还能跑到佐治亚来抓人?”
的确,在这个时代,还真的不存在跨州抓人的事情。美国在这个时代并不存在全国性的警察系统,警察都是各州的。马塞诸塞州的警察是不可能到佐治亚来抓人的。当然,理论上,马塞诸塞州的警察,可以在锁定了嫌疑人的前提下,请求马塞诸塞州的法院发出逮捕令,然后让马塞诸塞州将这逮捕令转给佐治亚州,好让佐治亚州的警察配合他们。但是,佐治亚州并没有一定要配合的义务,尤其是州长如果配合了这种要求,那肯定会得罪选民的,所以这种协查要求,在大多数时候,都会被直接丢进废纸篓了事的。
“不过要跑一趟北方,要花不少钱。我要不是没钱,早就去一枪干死他们了。”马丁最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