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把持地方权力太严重了,走一个又有后来的接替,来来去去都是他们自己人轮流坐庄,朝廷要加强中央集权必然打压这些将门,而将门于边陲又无可替代,这又成了一个循环,要解决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这时,李寇心中有一个荒唐的想法。
这些将门也不是傻子,他们莫不是在……
养寇自重?
堂上据经引典拿出了判书,法曹先签字画押再递交公案。
折可适仔细读过,又令有司当众宣读一边,才在上头签了花押,如此判书才生效。
判书又要分三份,一份藏于州衙,交有司妥帖保管;一份呈送中枢,由中枢审阅批复,此考核官员刑名诉讼本领作用也。
另有一份,又分两份,一份给原告,一份给被告。
三份判书上两家签字画押,有司便告知司户去赋增户。
一套繁琐的流程下来,州府府衙会同有司再向民众宣读,又用大纸书写贴在司户衙门外,如此才算一桩离婚民事案宣告判决。
李寇不解司户衙门掺和什么。
他请教杨士翰,才得知这时代是收人头税的。
马氏虽是妇人,但也有赋税在身,她在王氏便要王氏承担赋税,如今分家自然要自立一户。
这时,司户衙门的小吏去问要落商户还是民户。
马氏道:“自是商户。”
王家几个人都叫道:“你有什么要经营的要立商户?”
曲克呵斥:“今既与尔家和离你管得了这许多吗?去!”
王大争辩道:“我家从商自有渠道,怎可为他人所用?”
曲克嘲笑道:“放着你王氏粮行十万贯的家产还怕一个当街一户铺席,家财不过八百石上等麦子的小女子?”
他竟又把李寇拉了进去:“你这小儿有几分见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李寇道:“无能之人自然内心懦弱惊恐日夜只念着谁抢了他们家的渠道,八百石麦子,也可经营出万贯家财。”他袖手看着王家那几个,不无鄙夷地道,“这等人纵有十万贯家产,怕也捱不到明年今日,他自然要怕上一怕,千方百计又争些好处。”
曲克奇道:“你虽是于他几个说话,洒家怎么听着心里舒坦?”
李寇拱拱手:“曲钤辖也该是个不懦弱之人。”
曲克哈哈大笑指着李寇说:“你这厮有趣,有趣,敢当兵吗?洒家抬举你当个小虞侯如何?”
李寇暗暗拉一下朱文,朱文只把读书放在嘴里。
这是可盘算却不能公然讲的。
李寇道:“十年后钤辖抬举我作个钤辖岂不更好?”
曲克笑道:“洒家竟吃你的抬举了——不错。”
他道:“这下可要问你的案,你可莫要慌张,洒家有一顿杀威棒,还有一顿好酒,看你吃哪个。”
李寇道:“只要我据实相告,请吃杀威棒有什么用?我还小,不吃酒。”
曲克不由恼道:“你这厮是消遣洒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