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和黛玉还有尹子瑜成亲,那将是何等阵仗?
一个军机大学士,也就是宰相的独女,一个是皇后娘家唯一的嫡亲侄女儿。
那一天,怕是所有的皇亲国戚、文武百官皆会惊动。
中间蹿出一个薛家和一个桂花夏家来,便是薛姨妈常想美事,都不敢想这样的事。
贾蔷呵呵笑道:“你若不想被安排到偏厅,冷冷清清连个客人也没有,你就跟着一起办罢。”
薛蟠自己也反应过来,撇嘴道:“那还是算了……”
不过又看向宝钗,嘿嘿笑道:“那一日,妹妹是尹家郡主身边的才人赞善,必也是要穿上吉服,一起走一遭的。”
贾蔷摇头道:“薛妹妹天生丽质,腹有高才,淡雅若冰莲,并不需走这个过场点缀甚么。”
宝钗闻言一怔,随即俏脸上飞起一抹晕红,心中五味繁杂,不过很快恢复平静,浅笑道:“也不是去沾光,只是本分之事。”
见她这般淡然,贾蔷反倒愈发欣赏,点了点头。
薛姨妈笑道:“等出了这一回孝,蔷哥儿多半就要办事了。尹家郡主年岁不小了,且林家老爷许也是等不及了。”
贾蔷不解问道:“姨太太何出此言?”
薛姨妈笑道:“我听你家老太太说,你许给了林家老爷,若生二子则二子姓林,承继林家香火。林家老爷膝下无子,岂能不急?起初你家老太太还很是不愿意,以为没有这样的道理。还是我劝得她,若蔷哥儿你日后能多子多福,便是过继一个给林家老爷又何妨?”
贾蔷了然,笑了笑,没多说甚么,他起身道:“就不打扰姨太太、薛大哥和薛妹妹休息了,身承重孝,也不便多留。”
薛姨妈忙道:“都是自家人,哪里讲究这些。你且别走,我让人准备了萝卜素丸子,今晚给你炸丸子吃。”
薛蟠也叫道:“这才坐了多咱功夫就要走,忒不像了些。今儿不能走,不能走!”
贾蔷笑道:“这一年不忙别的,多只在家待着,空闲时候多的是。过几天,我必还来坐坐。”
宝钗劝薛姨妈和薛蟠道:“蔷哥哥如今府上不知多少事,且宽容他几日罢。”
薛蟠气呼呼道:“如今有了蔷哥哥,倒把我这亲哥哥也落在一旁了。”
宝钗不理他这疯话,薛姨妈啐骂了两句后,同宝钗道:“那乖女送送蔷哥儿罢。”
贾蔷笑了笑,起身离去。
出了中门,见莺儿正领着小石头在门口处耍子,二人上了抄手游廊,静静行着。
初夏的风并不燥热,吹拂过二人,幽香扑鼻。
贾蔷享受了稍许静谧后,轻声道:“若是姨太太和薛大哥以为那桂花夏家的百万家业有多了不得,就大可不必。如今我名下每挣一两银子,便有薛家丰字号三分。国丧期间,京里虽没甚么进项,还赔进去了不少。可江南那边才是大头,始终日进斗金。也用不了太久,顶多二三年,薛家的家业就不是那桂花夏家能比得了。”
这话,贾蔷不好当着薛姨妈和薛蟠的面说,太伤人脸面。
这会儿同宝钗说倒无妨,宝钗虽也因这番揭破遮羞布的话羞愧的几无地自容,可她素来心中清冷,很快就镇定下来,也明白了贾蔷是好意,而非羞辱,不然就直白的同她娘说了。
宝钗沉默良久后,叹息一声道:“也并非全为了夏家那些家当,还有桂花夏家这么多年来,积攒下的世交人情。薛家……”
话虽未说完,贾蔷明白过来了。
如今薛家完全成了贾家的附庸,再经过宝钗婚事的数次周折,颜面扫地。
还有薛蟠,被人打了一回又一回,使得薛家的名望成了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