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骑马赶回衙门,赶上了唐镇将召集碎叶镇诸位官员。待人到齐后,唐镇将吩咐侄儿等人征召青壮、筹备粮草、加固城墙。”
“之后一直到天黑,侄儿一直在清点碎叶镇的粮草,清点完毕又奏报唐镇将后才回家。”当天深夜,在李家大宅里,李全对族长李柯等人说道。
“大兄,弟弟所部受唐镇将命驻守北面城墙。原本手下只有不到三千将士,但一下午就塞进来三千青壮,我训练这些青壮,也一直忙到天黑。”
“伴晚时,大食骑军来到碎叶城附近,不过只有四五千人,也并未攻城,只是分作两部分别在城东、城西,安营扎寨。镇将本想派兵击破大食骑军一部,只是天色已晚所以放弃这个打算。”
“又依据侦骑探报,最晚明早,大食全军必定抵达城下。唐镇将已经派人去龟兹镇求援。”李家此时官职最高的上折冲府果毅李陆说道。
其余在碎叶镇里为官的族人先后说了自己知道的事情。听众人说完,李柯沉思良久,说道:“大食人来者不善,镇衙门之前对大食人攻打碎叶城又几乎没任何准备,此战凶多吉少。”
“大兄,不至如此吧,”一人说道:“城内青壮,五六万人总还是能凑出来的;而依据众人所言,大食人出兵不过三万余,衙门又有坚城可倚,大食人应当无法攻陷城池。”
“这可说不好。”李柯道:“城内虽然青壮多,但有几个打过仗?军中最要紧的是规矩,不训练三五个月,怎能成军?可现下哪有三五个月的时间训练?”
“而且此战不仅是大食人主动来攻、唐军防守,其主动权也全在大食人手中。他们必定对碎叶城的情形十分了解,一定是有所把握才会出兵攻打,不会是轻举妄动。”
说到这里,李柯忽然抬起头问李全:“城内的大食商人可都已经控制住了?”
“早已控制。早在大食人攻打新城的消息传来时,城中的大食商人大多已被关进狱中,钱财货物也被没收,只有一个和城中史家关系密切,给衙门的孝敬足的没被抓起来。”
“侦骑探查到大食人出兵碎叶镇后,这些商人也都被抓了起来,在狱中严刑拷打。不仅大食商人,城内其他番族商人也多有被抓的。”李全回答。
“史家这回事坐蜡了。”李陆笑道:“之前他们家为几个大食商人担保,这事一出,准保灰头土脸。”
又对李柯说道:“大兄果然见识过人。咱们家虽与大食商人也有往来,但一直只是交易货物,每年三节钱货两清,从不打其他方面的交道,这次算是逃过一劫。”
“是好是坏,现下还说不好。”李柯却摇头说道。
“太白,舍儿。”他忽然又叫了两个人的名字。
“大兄何事/父亲有何事吩咐?”被他点到的二人连忙说道。
“你们二人,趁着大食人尚未包围城池,今夜就溜出去,去裴罗将军城。”李柯道。
“大兄,何至于此?”李白惊叫道。
“有备无患。”李柯说了四个字,又冲着屋内表情惊悚的众人说道:“我并非一定认为大食人会夺下碎叶城,不然派出城的就不是他们两个了。”
“太白,舍儿,你们两个立刻出城。适才陆弟不是说大食人最晚明早就会赶到碎叶城?你们若是完了,或许就出不了城了。”他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