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各番国、番部,征召他们助战。”虽然番国番部此时多半不会听从都护府的命令,但还是派人传达一番,只是派几个使者而已,也无其他耗费。
“马长史,调兵的军令传出后,还要劳烦长史安定城中秩序。从今日午时起,若有人不经官府准许就擅自集会,或传播谣言,一概判处苦役!城中商户不得哄抬物价,若有如此行为一律没收全部财货。”
“关闭城门,每日只开门三个时辰,且安排将士驻守对进出之人认真检查,若有人胆敢替大食人传递消息、私运粮食等物出城,抓起来严加审讯。”
“延长夜晚宵禁时间。每日太阳落下后一刻钟即实行宵禁,违令在街上行走者打二十板子!”
“……。此命令传至各城,命各城主官照办。”他吩咐许多有关维持城中秩序或防范奸细的命令。
说完这段话,李珙又道:“实在是劳烦马长史了,但整个都护府衙门留下的官员极少,其他人我也不认得,只能将差事交给长史。”
虽然中原也爆发大乱,但大家还是认为中原比安西安全,至少没被叛乱波及的陇右比安西安全,中原出身官员不论文武都与封常清一道回去了,只剩下小猫两三只,能力也十分可疑,李珙实在无法信任他们。
“不敢蒙都护说劳烦二字。属下定将差事办好。只是,”马长史顿了顿说道:“是否太严苛了些?安西还从未有过这样严苛的规矩。”
“必须严苛些。”李珙道:“大食人在安西无备之时忽然出兵攻打,城内还不知有多少大食人收买的细作。汉人也未必不能收买。必须用最严苛的规矩,才能使要紧的消息不传出去。”
“此时大食人即将打过来,百姓也能理解,不会反对的。”
“是。”马长史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对,答应一声。
李珙点点头,又对堂内富商、士绅说道:“现下情形有多焦急也不必我再说。但征召青壮入伍需要耗费许多钱粮,库中的钱粮却又不足(粮食大部分被封常清带走了),我就直言了,请诸位慷慨解囊,资助钱粮。”
“都护放心,我等定然不会让大军缺了粮食、军饷。我自愿捐助粮十万石、钱千万,以助大军。”城中最有钱的富商应声说道。为挡住大食人,他也豁出去了,将自己将近一半的身家捐出去。
听到这人的话,屋内其他人都大吃一惊。纵然他们明白这时与军队、官府是福祸同兮,也没几个人有魄力捐出这么多财货。
但既然有人如此捐赠,其他人又岂能小气了;即使疼的心肝发颤,也不得不捐出至少三成家财,高声喊道:“我愿捐出粮五万石、钱千万,以助大军!”
“我愿捐粮三万石、钱五百万,以助大军。”
……
“好,好。”李珙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这一会儿富商、士绅已经捐出超过三十万石粮草,钱数亿,足够数万人马一年的嚼用、军饷了,他也不必担心军资不够。
“多谢诸位毁家纾难。我李珙在此保证,若能击退大食人,定然不会亏待诸位!”他说道。
同时他看向捐赠最多的那个商人。‘他是叫做杜明吧,将来我一定要亲自报答他。’
“都护,小人等之所以捐出这样多的钱粮,只是为了打败大食人,不求事后回报。而且不瞒都护说,只要能打败大食人、守住龟兹城,就对小人等有十分的好处,不需另有补偿。”杜明说道。
“即使如此,有功也不能不酬。不过,现下没有钱粮,总不能拿你们捐赠的钱粮奖赏你们。”
李珙顿了顿说道:“现下安西空缺的官职甚多,中原也不会再派人填补空缺了,”他侧头看向马长史:“仍得劳烦长史将都护府与龟兹镇空缺的官职统计出来,随后从本地征募识文断字的人为官。”
“你们这些捐赠钱粮之人每一户都能推举人做官。而且此法要推行到安西每一座城池。”
“多谢都护。”商人、士绅立刻行礼道。
“不必多礼。”李珙点点头,吩咐他们先行退下。众人知其意,离开都护府后立刻开始筹集允诺捐赠的钱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