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以后,就是童卓氏了,你们以后也要叫我童卓氏。”卓桠认真地对着雷诺与迪马什说道。
迪马什很想与她说,你根本不必在意这些形式,你再如何,你郎君也不会复生;但又想着她此时叔父、郎君才死去不久,自己劝恐怕也无用处,就没说出口,决定过些日子再劝。
将婚礼的步骤都进行一遍,卓桠摘下自己头上的红色薄纱,又换了一身平常穿的外衣,离开这间屋子与他们一起去吃饭。
这一日之后的时间卓桠都表现的十分正常,仿佛早上那个举行一个人婚礼的人不是她一般;但迪马什心里还是觉得瘆得慌,晚上不愿让妹妹与她睡在一屋,却又不敢说出口。
卓桠本人看了出来,要主动搬到厢房去住;雷诺赶忙起身,说自己去厢房,将东屋让给迪马什兄妹,卓桠仍住在西屋。
又过了几日,九月初三,一艘从嗢鹿州而来的船只靠岸。迪马什立刻找到当初租房子的那个本地武将,花高价买了四张票,回来对众人边挥舞手里的船票边说道:
“买到票了!我买到票了!后日午时,船启程返回,咱们就可以坐船去嗢鹿州了!”
“太好了!”雷诺也十分兴奋地叫喊起来。在他看来,这就是代表着安全与希望的东西。丹妮娅也十分高兴。但卓桠却眉头一皱,不过并未没有说话。
高兴之极的迪马什与雷诺没注意到卓桠的异常,他们只是不停说着去到嗢鹿州后如何如何,根本没在意卓桠在作甚;他们二人为了表达高兴之情,甚至拿出火不思与埙合奏一曲。
丹妮娅注意到了卓桠不像是高兴的表情。但她此时还处于活人与死人/空气成婚的阴影中,不敢与卓桠说话;想告诉兄长,但又见到兄长正高兴地弹奏火不思,心想还是不给兄长增添麻烦了,就没有说。
因为确定能够去往嗢鹿州,迪马什与雷诺当天夜里都睡得很沉,鼾声如雷,丹妮娅却不怎么困,一直到后半夜才睡着,但天不亮就又醒来,躺在床上。
因中午才开船,迪马什还在熟睡,丹妮娅侧头看了一眼仍处于睡梦中的兄长,忽然想起长相其实与兄长十分相似的父亲,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她忙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惊扰到兄长的睡梦。
过了好一会儿,天已经萌萌亮起,丹妮娅才将心情调整过来,就要闭眼再躺一会儿。
可就在此时,她忽然听见屋外有响动。丹妮娅心里顿时有些慌张,轻轻下了床,光脚踩在地上,走到屋门旁。
‘如果见到窃贼正在偷窃,就当做没看到,任他去偷;若见到几个壮汉正在抢劫、手里还有兵器,就叫醒兄长。’丹妮娅想着,透过门缝看向外面。
但令她大吃一惊的是,她并未看到窃贼,也没见到抢劫的壮汉,门外竟然是卓桠。她因只是透过门缝去看,看不清卓桠在作甚,只是见她背着个包裹,走来走去;那个包裹越来越大。
丹妮娅犹豫了一下,没有叫醒兄长,而是轻轻推开门,走到屋外对卓桠说道:“卓姐姐,你在作甚?”
“是丹娘啊,吓我一跳。”卓桠一开始听到有人说话吓得一个激灵,待听清是丹妮娅的声音后拍拍胸脯说道:“雷诺与迪马什都还在熟睡,你怎么这个时候就起来了?”
“睡不着,又听见外面有动静,就起来瞧瞧。”丹妮娅再次问道:“卓姐姐,你这是在作甚?”
“我在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