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做梦了,就你女儿,根本配不上刘都护!”
“做个妾也好啊!比给旁人做正妻也强。”
……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刘琦来到李珙府邸门前。他翻身下马与门前迎接的下人打了声招呼,由下人引领着走进府中。其实这里本该是女方族中的小辈迎接,但安西李氏皇族只有李珙与李碧筱二人,没有小辈,只能下人来迎。
他很快来到正堂,拜见高坐上手的李珙。李珙看着刘琦,心情有些复杂。虽然早在一年多以前他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将李碧筱嫁给刘琦,五个月前也已经正式宣布,但直到今日,他才有了刘琦要成为自己妹夫的实感,并感觉颇为复杂。
不论这桩婚姻中有多少利用,他终究与李碧筱有感情,甚至比对几位亲妹妹的感情还深,也确实将她当做妹妹。眼见妹妹要出嫁,心中也涌现起一股不舍之情,以及对刘琦的反对。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对刘琦笑着说道:“请起。”又道:“今日穿着的这样精神,比平日更好看了。”
“都护不要取笑。”刘琦说道。
“这怎能叫做取笑?待会儿让你见识见识,甚是真正的取笑。”李珙又笑着说了一句,对下人吩咐道:“请西平来堂中。”
“是。”下人答应一声,首先有两人端来一具坐障,置于堂中;另有一人去往后院。
不一会儿,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坐障后面;一位侍女走过来在李珙身旁耳语几句。
“快将大雁拿上来吧。”李珙又笑着对刘琦道。
站在正堂门前的米特立刻将一只大雁拿过来。大雁两支翅膀被绑住,这时正“嘎嘎”的叫。刘琦接过,奋力扔过坐障。
坐障后面的人影晃动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大雁惊扰了公主。大雁仍在叫喊,但很快没了声音,大约已被绑住嘴。刘琦知道过一会儿大雁会从后门被放走。
“送西平去梳妆。”李珙又吩咐道。坐障后人影再次晃动起来,过一会儿有人端走坐障,除两位下人外,已无旁人。
之后是下婿,类似于后来的闹洞房,不过只是女方戏弄新郎,可没有戏弄新娘的事。李珙与刘琦开了好一会儿玩笑,又命刘琦趴下,用竹杖打了十几下,还命下人抽打;围观众人见到这一幕,都大笑起来。
这样玩闹一会儿,下婿环节结束。依照常理,李碧筱应当已经梳妆完毕,该出来与刘琦一道回去了。但这是婚礼,岂能这么容易让新郎官将新娘迎回去?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梳妆完毕。
“我去催催。”李珙说了一句,去往后院。但也一去再无踪影。
“新妇子!”丹夫等人都大声叫喊。
“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刘琦也大声说起由岑参代做的一首催妆诗,催促起来。
“碧筱,时辰也已不早,你该出去了。就算要抻着刘琦,但也不能太晚。”听到外面的叫喊声与催妆诗,李珙对李碧筱说道。
“确实应当出去了。”李碧筱自己也说了一句,就要站起来,进行最后的步骤。
“碧筱。”李珙忽然又道:“你在刘琦家中,若他有不合你心意的地方,你又管不了的,一定要来与我说,我会惩罚他。”
“丰哥!”听到这话,李碧筱忽然忍耐不住,要哭出来。
长时间相处下来,李珙对她有了感情,她对李珙也有了感情。再加上自己就要出嫁,身旁又只有这么一个亲人,忍不住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