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与大食军交战过程中,刘琦亲自指挥的219高地防守战可以说是一系列大胜的开端,若此战不胜则之后的一系列巧合也就不会帮助唐军赢得胜利;而且219高地之战中刘琦以副都护之尊仍甘冒奇险亲自驻守山丘,几乎丧命。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在李珙自己不参与评定功劳的情形下,刘琦都应当为首功。
“至于次功,当然是王都尉。”李珙又道:“王都尉在得知我与刘都护遇袭后带领援兵快速赶来219高地附近,一举击溃围攻此山丘的大食军,将其围住。虽最后未能在平地围歼大食人,可也使得他们损失惨重,之后在河边打败大食军也极赖王都尉出力。”
“都护说的是。”众人又说道,仍然无人有异议。
“至于之后嘛,赵都尉来到营中就生了病,昨日才好。我绝非责怪赵都尉,毕竟他自己也绝对不想生病;可毕竟错过此战,无法评定功劳。
再之后,就是领兵在219高地附近,在追击路上,在谷口西面与大食军交战的诸位别将了。”说到这里,李珙抬起头来看向诸人,见他们神色各异,显然对谁应当是功劳第三、别将第一心中有自己的见解,而且与旁人多半不一样。
“对于诸位别将谁能够评为功劳第三,”李珙继续出言,说到这里忽然拉一下长音,又道:“我也尚未确定,待今日伴晚宴饮前再告知诸位将领。
都散去吧。尤其是你王匡,你刚刚带兵夺取副营寨,许多士卒还在营中搜检战利。我知道士卒们家中不富裕,都想着多得些战利。这原也无可厚非,但若因此起了争执,甚至同袍间动起手来可就不好了。你赶快回去约束士卒。
至于旁人,虽无须担心士卒为争夺战利打斗,现下又已经取得此战胜利士卒可以散漫些,但也不能太过了,多少约束着些,待宴饮时再吃酒谈笑。”他又说道。
“是。”众人都答应一声,各自散去;王匡尤其重重行礼,翻身上马赶去副营寨。
“孟飞军,你停下,我有话与你说。”李珙又叫住他。
“都护。”孟飞军赶忙停下步子,转头又来到李珙身旁。
“我记得就在我从平地逃入219高地时你受了重伤,被长矛穿身而过,怎今日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伤已经好了?”李珙问道。刚才孟飞军大叫‘不成’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这人,对他为何能够出现在这里感觉疑惑,只是当时人多不好询问;这时众人都散去,终于能够问出来。
“伤,还未全好,不过已经不碍了。”孟飞军迟疑了一下,回答道。
“真的不碍了?”李珙见他说话迟疑,又问了一句,而且上手抓住他的衣服,要掀开看受伤之处。
“都护,属下受的伤真的不碍了。”孟飞军连忙躲闪,但躲闪的动作却很慢,轻易被李珙抓住;他又用双手抓住上衣死死摁住,却也没多大力气,被都护轻易掀开。
“混账!”看了伤口处几眼,李珙立刻重新将衣服盖上,又骂孟飞军道:“你的伤明明还没好,怎不继续呆在伤兵营,出来鬼混!赶快回伤兵营!”
“是。”孟飞军赶忙答应一声,又辩解道:“属下并非是出伤兵营鬼混,只是来与其他将领一道向都护恭贺此战胜利。”
“等伤养好了,你愿意怎么恭贺怎么恭贺,何必非要与他们凑在一起。快回伤兵营!”李珙又叫道。在祭拜后的交战中,孟飞军等于救了他一命,他自然也会记在心里,也对这人更加关心,希望他尽快把伤养好。也因此当他见到孟飞军不好好养伤后才这样生气。
“属下出营还有一件事。”孟飞军却又说道:“都护,伤兵营里的士卒也想参加宴饮,托属下来向都护说项。”
“这,不大好办。”李珙道,按照上次喔鹿州之战胜利后的经验来看,受轻伤的人都会回到自己的旅队参加宴饮,留下的、需要托孟飞军说项的都是重伤重伤之人。但这些受了重伤的人行动不便也就罢了,若在宴饮时见旁人吃酒吃肉自己桌前却只有清淡东西,也闹着要酒要肉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