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他其实有种莫名的优越感。
似乎知道自己徒弟为什么不愿意下山,道虚真人叹了口气,“未入世,又何来出世?”
一语点醒梦中人?
当然不会在玄应身上出现,他不接受自己师父的这个解释,如果说入世,他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完成了,现在又何必入什么世呢?
玄应坚定了摇了摇头:“师父,您老年纪也大了,徒儿就留在您身边,伺候您老寿终正寝。”
寿终正寝似乎不是什么好词?
正想换个说法,就被踹了一脚,只听道虚真人骂骂咧咧道:“臭小子,难道你还能在山上呆一辈子不成,让你下山就下山,年纪轻轻没一点朝气可不行,明日给为师滚下山去,最好回来的时候给为师带个徒孙回来。”
说完,道虚真人起身就走,走到房门前又转头道:“记住,下山之后,便用你的俗家名字。”
“师父,徒儿还有俗家名字?”
“恩,李缘道。”
“师父,您知道地球么,您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呸,习惯了,您还记得四十年前······唉!”玄应说了一半,最后叹了一口气,过了这么多年习惯了,已经改不了喽。
最初,玄应刚到道观,时常在夜半三更时起床跑到院子里,跳脚的骂老天爷,说什么老子又不是起点孤儿院的,也不是十恶不赦的坏蛋,说老天爷不长眼,问候祖宗十八代的话张嘴就来,骂的那叫一个难听。
但是往往骂到最后,师父和师侄们都会发现玄应那时满脸泪水,孤零零的坐在地上,喃喃着我想回家。
一个被遗弃的孩子总是令人感到心疼的,但是过了这么多年,大家也习惯了,像今天这种类似的疯话,道虚真人不知道听过多少遍,像看傻子的看了玄应一眼,只给他留下个背影。
玄应倒也没有任何失望,没有期望自然谈不上失望,只是这么多年已经养成了习惯,习惯在令自己感到惊奇的时候随口问上那么一句,对于穿越这件事,其实他心里早已经默认了。
不过有些感慨倒是实实在在的,自己还真与道家有缘,连俗家名字都一模一样······等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听见门外的师侄们叫师祖,玄应愣了一下,连忙追了出去,“师父,您说的那二百两银子呢?”
下不下山,对玄应来说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师父说的那二百两银子,有二百两银子在手,他敢拍着胸脯说,太玄观的生活质量可以提高十倍。
“明日便会有人送来。”道虚道长脚步不停,进了自己的道房。
“看来明日陈司马就要来了。”李缘道的嘴角上扬,喃喃自语道:“话说,这位陈司马还真是大方,出手便是二百两银子,他家的小妾却吝啬的紧,每次就十两银子,这次得要多一些,否则不符合陈司马的身份。”
突然,后山响起阵阵猴儿嘶叫声,玄应匆匆进了房门,再出来时,他腰间多了两个酒葫芦,轻轻一跃便跃上了房顶,朝着后山飞去。
没错,他是踏着一路的树枝飞着过去的。
后山之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光头和尚正用石子驱赶着猴群,不时从一颗老树跳到另一棵老树上,一指便在树上戳出一个指洞,指洞里流出一股清泉,酒香四溢。
“死秃驴。”玄应怒喝一声,在地上捡起一块碎石,朝树上喝酒的和尚扔了过去,“你他娘的,又来偷喝道爷的猴儿酒,还敢殴打道爷的猴儿,福生无量那个天尊,今日不打你一顿,难消道爷心头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