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仁正色道:“老族长说,你是一个很难琢磨透的人。金钱、甚至美女你都无动与衷,内心里似乎有着某个无比坚韧的信念,而这种人往往会误以为,其它人都与自己一样,无欲无求只尊从内心。所以老族长让我提醒你说:一个人没吃饱时,他只会有一个烦恼,吃饱后,烦恼就多了。”
吃饱后,烦恼就多了!
方景楠想了想,明白后道:“我会注意的!”
两人就这般喝着茶,边聊边等,可直到酉时,约定的时间都过去半刻钟了,还没见到一个人过来。
“张爷,后厨问现在可否上菜了?有些菜品,炖的时间过久,口感就要差了。”小厮第二次前来寻问。
门外候着的鸨妈也是露有不耐之色,再等下去,这些姐儿可就耽误去别间了。
“或许,出了些问题?”方景楠挥手让小厮退下,看着一脸阴沉的张守仁问道。
张氏请人饮酒不至,算是很丢人了。
如此又过了半刻钟,忽然有人在外面轻唤:“这里可是蒲州张爷的席面?”
张守仁忙站起身,打开了厢房的门,一个管家模样的老汉躬着身正冲他微笑。
“我们老爷临时有点事,来不了了,特命我过来交待一声,对不住了张爷。”说完,这老管家拱手行了一礼,眼角却是悄悄往厢房里瞅了一眼。
人家有事来不了,总不能强拉吧,张守仁说了几句客套话,笑脸把人送走。
可没过一会儿,张守仁回到厢房屁股还没坐热,又有人在外叫唤。
一番交待,又是一人有事来不了。
张守仁朝方景楠看了一眼,方景楠笑了笑,可笑容却是有些僵硬。
等到第六个人说到不了时,方景楠脸色一沉,喝道:“行锋,把他带进来。”
在房外守护的行锋二话不说,一把抓着眼前的这个管家,粗暴地拎进了房间。
啪!厢房紧紧关闭。
“啊,你们要干嘛,这里可是太原府城,你们可别乱来!请客吃饭,我家老爷有事不能来,难道还有过错不成!”
“别紧张,”方景楠掏出十两银子往桌上一摆,啪,“告诉我原因,这银子归你了。”
“这……”迟疑了不到三息,这管家便换出一副笑容,把银子收下道:“张家宴请十九家商号的消息传出后,介休范家和黄家的两位老爷,也联袂宴请了我们,时间也是今天,地方嘛……”管家扭头朝外探了探,“就在闻香楼的前厅!”
闻香楼前厅?
宴请贵客,一般都是订一间私密的包厢,备上精致菜肴,点几个头牌小妹一旁伺候,这才显得尊重。
在大厅里听曲逗妹,这显然并不符合范家的财力,如此不用说都明白,乃是故意而为之。
冷笑几声,方景楠把这人挥走,跟着朝行锋道:“去,让他们上菜。把牛有德他们都叫进来,我们自己吃!”
五十两一桌的席面,方景楠等人还真都没吃过。牛有德、童猛两个壮汉一马当先,一人抓起一个鸡腿往嘴里猛塞。
行锋他们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并不在意,凡事由长官决断就好,美食当前,下手慢了对不起自己的肚子。
一帮人风卷残云,霎时把席面扫光。
方景楠一点都不着急,令小厮换上一壶茶水,慢悠悠地喝完,这才起身结账,然后往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