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任雨对众人行礼道:“诸位同门,在下近几日巡山之责加重,剑法日课已向李长老告假,就不陪同诸位了,先告辞。”众人回礼,几名女弟子目送其离开。
山顶响起课前钟声,众人熙熙攘攘地前往剑台,李秦早已经在剑台等候。李秦有着“剑师”的称号,是当世五大剑师之一,平常最大的爱好除了练剑之外,就是品茶了,此刻,她正躺在剑台一旁的躺椅上养神,身旁的木案之上,黑陶的茶壶正在石炉上冒着热气,石炉旁是一个雕刻精巧的乳白色玉兔,玉兔旁,则放着李秦的佩剑-青烟。此剑此时正收于剑鞘之中,传闻此剑属于李秦家传,已生剑灵,伴随李秦修行多年,而后者的剑法现已高深莫测。
木案上还置有一个古朴的香炉,一缕炉烟在微风中摇曳,必定是上好的炉香。剑台位于剑守山的一处绝壁,侧边便是悬崖,据说剑守山授剑法之初,对剑台的选址一度有所犹豫,后当年的授剑长老认为习剑当静心,便固执的在此处修筑了剑台,延续至今。秋季来临后,顶峰常有红叶落于剑台之上,颇有几分禅意。
日课开始的钟声响起,众弟子已经在剑台边列队站好,反倒是李秦还在养神,丝毫没有起身授课的意思。众弟子也深知其性格,茶若不开,必不睁眼。
李英年悄悄对云清道:“云师兄,你猜这次李长老的壶里是什么茶?”
“我觉得吧--”云清话未讲完,穆奇峰先说话了。
“我断定是天门山送来的雪芽,现在正值九月,尚无新茶上市,漠北的冰叶也要十二月才能采摘,而月初天门宗那边刚好制好一批新的天门雪芽,所以此刻李长老的壶中,必是天门雪芽!”穆奇峰说话的语气自信而笃定。
“非也!”云清轻声道:“我觉得应当是剑守山自产的松针,原因也如穆师兄所言,但穆师兄可知,咱们李长老与天门宗的祁无瑜长老素来不和,上月李长老从天门宗回来,肯定又是被祁长老气到了,现在听到天门二字就来气,所以我认为壶中应当是剑山松针!”
穆奇峰皱眉头,表示并不太认可,杜蝉笑道:“云师弟果然聪慧过人!”
穆奇峰道:“也不尽然,李长老向来喜欢天门雪芽,何况茶又未惹怒过她老人家。”
李英年道:“要不二位师兄打个赌?”
穆奇峰道:“李师弟挑事功夫一绝,讲吧,赌什么?”
“在下也想参与一番。”说话的是此前一直跟在大家身后的顾星洲,“并且在下的猜测与两位师兄弟都不同。”
自前两日观天雷后,许久未见得顾星洲,今日剑课他倒按时到了。顾星洲年约二十七八,剑法高超,同门师兄弟中已是出类拔萃,据说其来自富有的权贵之家,却从未听其提及。
云清道:“顾师兄有何高见啊?”
顾星洲道:“我认为,二位先前说的都在理,不过这壶中应该并非二位方才所言之茶,诚如二位所言,师父上月从天门宗回山时,似乎未见其带回茶回来,门中更无新茶。剑山松针制好已有半月,虽还远未到陈茶的范畴,不过呢,咱们师父向来对自家茶叶只偏爱首批制成的,后续制成的大多随礼了。故此壶中是剑山松针的可能性也不大。”
众人皆被顾星洲所吸引,催其快讲出推断。
顾星洲继续道:“大家都知道中州砺剑门与我门素来交好,慕掌门与咱们师父关系甚好,本月又是我门开山千年的大庆,砺剑门的第一批贺礼前几日刚到,其中就有中州特产的毛峰,说不定还是砺剑门慕掌门亲自买的呢!所以我推测,此刻壶中待沸的,应该正是此茶。”
不少弟子点头同意。
李英年道:“那几位师兄,咱们赌局就如此定下吧,大家可还有想要参与的?”
众弟子纷纷表示赞同某位师兄的说法,并愿意参加赌局。
杜蝉道:“我还是觉得云师弟说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