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所以他深知这时代的婚姻和后世的是全然不同的,这个时代的男子,一旦成婚,就意味着接下来要造许多的人,繁衍就意味着要创建家业,要庇护子嗣后代,要真正的承担整个家族的荣辱。
自此之后,便要向从前那个无所顾忌的少年郎挥手作别,成为真正的男子!
从此之后,许多人都将依靠着自己。
此谓担当。
见陈正泰沉默,三叔公忍不住道:“怎么,正泰你不喜吗?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也不是不喜。”陈正泰道:“只是心情有些复杂。”
三叔公捋须,不禁摇头苦笑:“正泰,老夫一眼看你,就晓得你不是凡人,今日你这般样子,果然如老夫所说的一模一样。若是别人,早就高兴得不知东南西北了,也唯有你,依旧还能保有大将之风,不愧为我陈氏之虎啊。”
陈正泰:“……”
不得不说,三叔公还是那个三叔公啊!
三叔公又感慨道:“只是可惜我那孙儿正德,比你就差远了,他至今还浑浑噩噩的,毫无主见,只晓得地里刨食,也不知……会有谁家女子能够瞧上他,他既非嫡出,人又木讷,现在还又脏又臭……”
三叔公摇摇头,心里憋着口气,都是陈氏子孙,怎么就差别这么大呢?
三叔公其实还是心疼自己孙子的,毕竟这是自己儿子的骨肉,只是有时想起陈正德那木讷的样子,心里便不禁难受!
陈正泰听到三叔公提及到了陈正德,不由想起什么,随即就道:“噢,对啦,有一件事,我险些忘了,此次正德在大漠中种出了粮食,大功一件,陛下已有口谕,敕其为县公。这两日我忙碌得很,一时忘了。”
三叔公:“……”
县公……
其实到了贞观年间的时候,随着休养生息,功劳已经越来越少了,因而封爵也就变得稀有起来,这县公可不是小爵位……这可是实打实的显赫爵位啊。
只是……险些忘了?
瞧正泰这轻描淡写的口吻,倒是一丁点不将这当一回事一般。
可细细一想,可能陈正泰还真不会当一回事,在他心目之中,县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三叔公听到此处,却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道:“当真?”
“这还能有假的?”陈正泰很认真的样子:“陛下已开了金口,岂有反悔?只是礼部办事,终究会慢一些,还不知要耽误多久呢!”
三叔公怔了一下,随即啪嗒一声,身子一软,便坐在了胡椅上!
而后,他伸长了脖子,顿时觉得自己的腰杆子也硬了:“这个傻小子……这个傻小子……正泰,你且等等,老夫先出去将族中上下的人召集来,讨论一下开夏祭祖的事。”
说着,一溜烟的跑了,哪还有刚才受惊吓无力的样子?
陈正泰:“……”
这祖宗不是刚祭过了吗?还来?
只是三叔公身体很矫健,一把年纪了,却是走得极快,陈正泰甚至来不及叫他!
更何况,三叔公平日为家族劳心劳力,看三叔公如此高兴,陈正泰也不禁好心情起来!
不过,现在粮食的问题解决了,可是这大漠中农耕,却还需要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