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余威刚一拍大腿,道:“这才显得这陈驸马是真正的贵人啊,似你我这等外族之人,又是亡国之臣,虽是此次降了娄将军,立了些许的功劳,可陈驸马若是见了你我,竟还以礼相待,那么就说明,陈驸马不算什么显贵,可他鼻孔朝天,爱理不理,这才是真正贵人的样子啊!哎,你还太年轻,不晓得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你得知道,要做有用的人,除了要学好文武艺之外,却还需人情练达,心思缜密,切切不可用自己的心思去揣摩别人。”
扶余文又是怅然:“可是……我们终究是百济人。那陈驸马越是显贵,自然更不会理睬我们了。”
扶余威刚便眯着眼道:“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天底下,哪里有不劳而获的事呢?待会儿,我们极有可能以亡国之臣的身份去见大唐皇帝,到了那时,你看为父怎么说,咱们得在大唐皇帝面前,好生彰显一下娄将军的赫赫武功才好。而陈驸马与娄将军乃是同党,若是应对的好,定能对我们刮目相看。除此之外……我们是百济人,这也未尝没有好处,你想想看,百济历来为高句丽的藩属,而我曾出使过高句丽,对高句丽的情形甚为熟稔,大唐一直视高句丽为心腹之患,如此,为父岂不是有用了吗?人在世上,无论你是什么人,就算你是一块地上寻常的石头,是一个破瓦,也必有它的用处,可就看这石头和破瓦,能否抓住机会,用在能用它的人手里了,如若不然,你便是奇珍,也有蒙尘的一天。”
说罢,扶余威刚轻轻的靠在了车厢壁上,眼睛闭上,轻轻道:“好了,为父要打个盹,养足精神,待会儿,有很重要的事做,你不要吵闹。”
扶余文便不再吭声,静静的回味父亲刚刚所说的话。
过没多久,车马便到了宫门前停下。
李承乾与陈正泰还有娄师德先行入宫。
三人疾步而行,进了太极殿。
娄师德边行大礼,口里道:“臣娄师德,见过陛下。”
李世民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其他文武百官,此时听闻传说中的娄师德来了,纷纷打起精神打量。
只是看这娄师德,相貌平平无奇,实在没什么风采可言,不禁让人失望。
李世民随即露出了喜色,大悦道:“娄卿乃是大功臣哪,朕听闻了你的事,很是震惊,朕听说,你只一支偏师,便大获全胜吗?”
他这话里,带着明显的喜悦,当然,也带着几分和百官们同样生出来的疑惑。
显然,这个功劳实在太大,让人不敢尽信,总觉得好像是带了一些水分似的。
难道,是因为百济水师恰好遇到了海难,让娄师德占了便宜?
又或者是……所谓的尽歼百济水师,颇有浮夸?
娄师德显得不卑不亢,毕竟是传阅过汪洋的男人,生死都看惯了,他正色道:“陛下,臣俘来了百济王,会同他的宗室族亲,百济水师的将军。”
既然许多人不信,其实娄师德若不是亲自经历,只怕自己也不能相信。
那么……就让陛下亲眼看看就好了。
李世民顿时振奋精神,还有什么,比俘获了敌国酋首到御前更有说服力呢?
他迫不及待地道:“既如此,一并召上殿来。”
李世民一声令下,随即便有宦官飞也似的跑到了太极门,让人押着百济王与扶余威刚父子来。
百济王其实早已吓得面如土色了,一进入大殿,便吓瘫了去,整个瞠目结舌的样子,又是羞愧,又是悲哀。
李世民则是眯着眼,细细的打量着百济王,口里道:“此人……便是百济的国王?”
“陛下,此人正是百济的国王,臣有百济王的金印为凭。”娄师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