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来人了。
毕一看明谨没动,他也就没动,只是把秦天河重新吊回了刑架上,又打晕了他。
过了一会,门被推开,一个清冷却带着红邪之气的人影站在黄昏光辉中。
明谨偏头,看着气质大变的徐秋白,只一眼,便继续回头喝茶。
徐秋白看了他良久,开口:“谢明谨,好久不见。”
“也不是很久。”
大婚那日见过。
明谨放下茶杯,“来救亲人的?”
徐秋白眯起眼,“你已知晓。”
明谨不甚在意,“算是吧。”
徐秋白也没质问她为何知晓了他的身份,也知晓宫里那位是假货,却如此冷淡。
因为他知道自谢明黛死的那一天,对方就不在乎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了。
也不在乎年幼时多少交情。
她是两个极端,可以变幻莫测,也可以偏执孤定。
“我想带走他们,有条件吗?”徐秋白垂眸,“我的胳膊我的腿脚,还是我的命?”
明谨笑了笑,“你如今武功大进,便是我这边两个人也未必能赢你,要你的命自是不可能。”
徐秋白皱眉,他宁可对方要他的命,“时辰不早了,你怕是还得回宫,在外面久留对你不好,提条件吧。”
“炼血。”明谨淡淡一句。
徐秋白面色大变。
明谨抬眸瞧他,“怎么,不舍得?”
深吸一口气,徐秋白冷然道:“它不是什么好功法,你是天人之地,大道通天,何必为了急于求成而选这条路。”
“我要杀的人,都学了这路数,知己知彼罢了。”
门口的黄昏光辉被他的身影遮挡了一些,些微光线让她整个人仿佛被切割开来。
光明跟昏暗不甚明了,但依稀可以看出她如今姿容清艳无双,眉眼婉转中流淌,既无敌意,亦是疏冷。
全然一派交易的冷静。
“你可以不答应,今日秦家人会灭门于此,毕竟我出宫的确不容易,我一离开,你没准就把人带走了。”
徐秋白静静看她良久,忽抬手气劲出,毕一看出来了,但没拦,因为明谨没动。
砰!
秦天河被打烂了脑袋。
徐秋白放下手,“现在,你可以回宫了。”
然后他转身掠出去。
毕一沉沉瞧了静谧不言的明谨。
待徐秋白离远了,毕一才开口,“主君算无遗策。”
算的什么?
“两个命运置换的男人为我儿女情长么?”
明谨靠着椅背,语气飘凉,毕一笑了笑,“主上若是不在意,就永远不会输。”
“也不一定,未涉核心利益时,儿女情长放纵自己自然无碍,可若是我碍着他复仇,或者帮仲帝去杀他,他就未必会多含情脉脉了。”
明谨起身,袖摆轻扬,冷然瞥了秦天河的尸体。
“毕竟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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