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罪也太重了,只是盗窃二两金就弃市,可谓苛政矣。”
“难道你在质疑张公制定的律法不成?”
“但法律本就是一个不断变革的东西,如果一成不变的话,怎么能顺应当下?”
学生们竟然争吵起来。
见到这个情形,应劭略微尴尬,咳嗽几声才停止了这种局面。
法学毕竟不是一门死板的学问,需要灵活运用,所以课堂上发生争吵也是经常的事情。
但在陈暮面前这样的话,就显得课堂纪律乱糟糟的,他主管的就是学风,如果因此给了处分,应劭也会比较难堪。
不过陈暮倒没有在意,只是微笑地看着那个质疑张释之的学生问道:“你叫什么?”
那人只有十六七岁,见陈暮询问,连忙站起来道:“学生郭兴。”
“哦?”
陈暮饶有兴趣地道:“公房先生是你?”
“族曾叔祖。”
“郭嘉和郭图呢?”
“图为族叔族,嘉为族叔。”
郭兴老老实实答道。
公房先生就是郭禧,郭嘉一门七廷尉,在法律界地位堪比汝南袁氏和弘农杨氏。
如今汉末大变革,很多世家子弟到处投奔明主,青州作为如今蒸蒸日上的大势力,自然有很多家族前来投奔。
郭氏就有不少族人在青州法律界,包括现在法学院有两名博士姓郭,其中一人还兼职州院左院长,担任吴恭的副手,有郭氏晚辈在法学院学习并不稀奇。
“嗯。”
陈暮赞赏地点点头道:“你刚刚说得很好,法律是一个不断变革的过程,墨守成规的律法只会给王朝带来灾难,过于严苛会造成百姓伤亡,过于松懈会造成百姓肆意妄为,因此必须取一个度,衡量变动,不能太紧,也不能太松,这就是法律存在的根本意义。”
“可是宫长刚刚说张公判得不好,那宫长认为应该怎么判呢?”
有人询问。
陈暮想了想道:“那就要看那玉环价值几何了,如果价值过大的话,自然得按照重罪。但今日之青州,盗窃已经取消了死刑,最高只有永久监禁,一个玉环,想来不会贵到哪里去,就按照高等价值判,十五年足矣。”
“可那是高祖的玉环。”
那人不服。
陈暮摇摇头道:“正因为是高祖玉环,才判了十五年,不然数月就行。大家要记住,青州法律制定,一定要以人为本,仁义、道德也要贯穿在法律之中,不能让法律变得冷酷无情,丝毫没有人情味。虽然现在侮辱人父母杀人已经不能免罪,可依旧会轻判,就是因为法律之中有人情味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