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象也知道,袁术当初若是肯和袁绍联合,一南一北互相接应,再联合其他担任郡守亦或是国相的袁家子弟,如今天下的形势定然是另外一番局面……但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吃,该做的事情既然已经做了,那就得去承担后果,无可奈何。
“后将军勿忧,眼下南阳郡的局面虽然已经不利于我等,但终归淮地亦是在我军的掌握中,江淮之地富庶,人丁稠密多有富户,后将军只需痛定思痛,率兵撤往淮地,徐图发展,安心静养两载,届时待恢复元气之后,定可报仇。”
袁术无奈道:“如今我等在南阳郡的根基已失,不往淮南去,怕也是没有别的退路了,只是这宛城乃是袁某一手修葺,如今不知是会便宜西凉贼子,还是白白便宜刘表父子……想想甚是可气。”
阎象道:“事到如今,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如今临近春时,荆州军开始大批量的向宛城附近的山林与河滩派出斥候,恐怕是在查探地形,断我们东向前往扬州的退路,将军不可不防,当速速准备为上。”
袁术咬牙切齿地道:“若非袁某当初小瞧了曹阿瞒,遭其败绩,焉能使刘郎坐大?”
袁术麾下,除去阎象外,尚有杨弘亦属多谋者。
“将军眼下,当一面准备兵马,在宛城附近磨砺操练,一边暗暗使人往博望处,让固守在那里的校尉将辎重和粮秣,暗中运往淮汝之地。”
原来,袁术这些年从南阳郡收缴并聚敛的辎重,大部分都集中在博望县附近,博望县附近都是茂密的山林,且地形较为险恶,新莽时期,博望县附近多有旧寨遗址,如今虽大多以荒废,但也都依险要而立,数目繁多。
袁术这些年横征暴敛,所积攒的财货和辎重,有一半以上都不在宛城,而是屯扎在博望处,为的就是能够在关键时节,为自己留了一个后手。
袁术感慨道:“博望的辎重,确实极为紧要,我来日便派校尉徐伸和张畅领兵前往,专门看押博望的辎重东向先行。”
杨弘道:“后将军,若如此恐引起西凉军和荆州军的注意,当此时节,唯有用声东击西,方可躲彼之耳目。”
“如何行事?”
“后将军当在宛城整备兵马,劫掠财货,并快速驱兵出城东向,吸引西凉贼和荆州人的注意,然后让驻守在博望的兵马暗中行动,两路兵马同行,只不过一支要大张旗鼓,一支要隐蔽而已,如此方可不使西凉人和荆州人察觉。”
袁术转头看向阎象,道:“阎主簿以为如何?”
“杨掾史之言,甚善。”阎象很是认真地赞同道。
但袁术却皱起了眉头,似乎并不甘心。
若是就这么走了,留下自己苦心经营了两年的宛城于彼,似乎并不符合他的性格。
“烧了吧。”袁术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一句话说出来,只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杨弘惊诧地看向袁术,惊道:“后将军,您适才说什么?”
袁术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他缓缓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很是郑重的言道:“既然南阳已经待不得了,那这宛城,索性付之一炬,袁某纵然是走,也不给那山阳刘氏亦或是西凉狗留下个囫囵摊子!”
阎象急忙道:“后将军,纵火焚城,恐惹民怨,亦恐惹天下士族相背!”
袁术却是很洒然地摇了摇头道:“能认我袁术者,某不烧城他们亦认同于我,不愿追随我袁术者,纵然袁某做出圣人之举,他们亦是不认,宛城经我修葺两载,比起中平年间实在是坚固了太多,若是就这般让于旁人,我心不甘!”
杨弘和阎象似乎是还想再劝,却见袁术一抬手道:“我意已决,公等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