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国助刚刚过来,郑芝龙便猜测其来意,是为了来训斥自己一番,还是为了和解?
以李国助的性格,多半是前者,毕竟双方之间的过节太大,几乎没有和解的可能。
当李国助说出以前的事情不说了时,郑芝龙很是欣喜,也有些疑惑,毕竟轻易放弃仇恨不是李国助的性格,而当李国助说出要几百担生丝时,郑芝龙的心终于定了下来。
看来失去了许心素之后,李国助确实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为了生存不得不选择和自己和解。
可是,现在船队的货物并非自己能完全做主,该不该答应李国助,郑芝龙一时间有些犹豫。
“怎么,几百担生丝都不肯卖我?”李国助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既然如此,便算我白来了。”
“兄长莫走。”郑芝龙连忙拦住李国助。
“兄长,实不相瞒,我虽然名义上是船队舶主,其实这船队的背后另有其人,贸易的事情我无法做主。”郑芝龙叹道。
和李国助和解固然重要,可这生丝意味着几十万上百万两银子的生意,郑芝龙自然不会因私废公。
“不过兄长放心,我必然会为兄长说话,怎么也会给兄长留下两百担生丝。就是价格方面,恐怕得随行就市。”
李国助点点头:“价格方面你放心,别人掏多少银子,我就掏多少,不会让你吃亏。”
谈完事情,李国助谢绝了郑芝龙的挽留,当即告辞而去。
“这就是那李旦的儿子吧?”茅良哲对郑芝龙道。对郑芝龙和李旦父子间的恩怨,茅良哲也听说过一些。
郑芝龙叹了口气:“正是。”
“既然是老相识,一些生丝算不得什么,不过得等到交易会之后,价格嘛,在商言商,就按你刚刚说的办吧。”茅良哲道。
郑芝龙大喜:“多谢茅兄。”
......
八月十日上午,凡是有实力的日本坐商皆向福江岛而来,人数足有二十多人。
所谓的实力,便是茅良哲事先约定,若要参与购买生丝绸缎,必须缴纳一万两银子的保证金,事后若能成功达成交易,这一万两充作买生丝的银子。若是达不成交易,一万两如数返还。
长崎的商人数以百计,但有实力的坐商却不是太多,一万两银子的保证金,当即便把那些中小倭商排除在外。
二十多坐商,大部分是倭商,也有明籍坐商。在长崎平户,居住着不少大明移民,这些人都靠着海贸为生,从事着各种买卖,其中有实力的也为数不少,比如李国助便是其中之一。
二十多坐商,都想购买生丝,可见今年生丝之紧缺。